言達平見他不肯說,隻得罷了,從懷中取出金創藥來,敷上了傷口;撫摩三處劍傷,兀自心驚:“他再遲得半晌脫手,我這時已不在人間了。”
狄雲道:“可尋到甚麼線索?”言達平點頭道:“這戚長髮城府太深,冇半點形跡露了出來。我曾偷看他教徒兒和女兒練劍,他用心裝傻,將出自唐詩的劍招稱呼改得狗屁不通,當真要笑掉旁人大牙。不過他越造作,我越知他路道不對。我一向釘了他三年,他始終冇顯出半分馬腳。當他出外之時,我曾數次潛入他家中細細搜尋,但是彆說冇連城劍譜,連平常書籍子也冇一本。嘿嘿!這位師弟,當真是美意計,好本領!”
狄雲道:“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倒要就教。你們師父既有如許一本劍譜,遲早總會傳給你們,莫非他要帶進棺材裡去不成?何故定要下此毒手?何故要殺了師父來搶這劍譜?”言達平道:“我師父,我師父,唉,他……他是老胡塗了,他認定我們師兄弟三民氣術不正,始終不傳我們這劍譜上的劍法,眼看他是在另行物色傳人,乃至於要將本門武功儘數傳於外人。我們三人忍無可忍,迫於無法,這才……這才動手。”
他理一理背上的包裹,深思:“眼下另有一件苦衷未了,須得將丁大哥的骨灰,送去和淩蜜斯的屍體合葬,這且去荊州走一遭。萬圭這小子害得我苦,幸虧惡人自有惡人磨,我也不消親手報仇。言達平說他要嗟歎號叫一個月才死,卻不知是真是假。倘若他命大,大夫給治好了,我還得給他補上一劍,取他狗命。”
狄雲道:“果然如此,何不黑夜中開了門窗,假裝是外人下的手?”言達平歎了口氣,說道:“我們三人的手腕都是用鐵鏈連著的。悄悄起家去開抽屜,開鐵盒,那是能夠的,要走遠去開門開窗,鐵鏈就不敷長了。”狄雲道:“本來如此。那你們如何辦?”言達平道:“劍譜得來不易,我們當然不肯就此罷休。三小我你怪我,我怪你,大吵了一場,但誰也說不出甚麼證據,隻好分道揚鑣……”
狄雲聽出他言不由衷,當下也不點破,又問:“傳聞那大屋的地點,本來是你師弟戚老前輩所住的。這位戚前輩外號叫作‘鐵鎖橫江’,那是甚麼意義?”他自幼跟師父長大,見師父實是個忠誠誠懇的鄉間人,但丁典卻說他非常工於心計,是以要再問一問,到底丁典的話是否傳聞有誤。
自從昨晚見到萬震山與言達平鬥劍,他纔對本身的武功有了信心。
狄雲道:“甚麼奇特?”言達平道:“戚長髮今後便無影無蹤,不知躲到了那邊。戚長髮去荊州之時,決不會將盜來的劍譜隨身照顧,定是埋藏在這裡一處極埋冇的處所。我本來猜想他刺傷萬震山後,必然連夜趕回其間,取了劍譜再行遠走高飛,是以一產鬨變亂,我當即備了快馬,搶先來到這裡等待,瞧他這劍譜放在那邊,以便伺隙動手,但是左等右等,他始終冇現身。一過幾年,看來他是永久不會返來了,我便誠懇不客氣,在這裡攪他個天翻地覆,想要掘那劍譜出來。但是花了無數心血,半點成果也冇有。若不是恩公脫手相救,姓言的本日連性命也送在這裡了。嘿,嘿,我那萬師哥可當真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