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疑問,一向在她心中解不開,她雖迫不得已嫁了萬圭,在她內心深處,對這個師哥始終念念不忘。幸虧,吳坎解開了她心中的大疑問。
戚芳奔到前廳,見吳坎從門外出去,忙問:“那郎中先生呢?”吳坎道:“此人古裡古怪的,一句話不說便走了。三師嫂,你找他乾麼?師哥的傷有反覆麼?”戚芳道:“不,不!”急步奔出大門,四下張望,已不見賣藥郎中的蹤跡。
她滿腹疑雲,漸漸回到房中,見萬圭敷了傷藥以後,精力已好很多了。她手中握著那本書,便想扣問丈夫,但轉念一想:“且莫魯莽,倘若那郎中……那郎中……”
小女孩見母親神情有異,惶恐起來,連叫:“媽,媽,你……做甚麼?”
他這麼一說,戚芳更加焦急了,回身出房,拉著女兒問道:“剛纔媽出去時,有誰出去過了?”小女孩道:“吳叔叔上來過,他見爹爹睡著了,就下去啦!”
吳坎大喜,蓋上了瓶塞,說道:“我如果說了實話,你今晚就來和我相會,是不是?”戚芳道:“那也得瞧你說的是真是假。哄人的話,又有甚麼用?”吳坎道:“千真萬確,怎會有半點子虛?那是沈師弟想的戰略。周師哥和卜師哥假扮采花賊,引得狄雲這傻小子到桃紅房中救人。這傻小子床底下的金器銀器,便是我吳坎親手給他放的。師嫂,我們若不是使這妙策,怎能留得住你在萬府?”
戚芳道:“吳師弟,你給我送送先生。”吳坎道:“好!”跟了出去。
她心亂如麻,一奔出後門,穿過幾座菜園,定了定神,找到了西北角那座小小的敗落祠堂,見虛掩著門,便伸手推開了門,走了出來。隻見地下厚積了灰塵,桌椅殘破,心想:“公公的妾侍桃紅,如何會住在這類處所?吳坎這賊子哄人,莫非……莫非他騙我到這裡來,不懷美意?我還是快歸去。”
俄然之間,隻聽得踢踏、踢踏,遲緩的腳步聲響,內堂走出一個女人來。那是其中年丐婦,低頭弓背,披頭披髮,衣服穢汙襤褸。那丐婦見到有人,吃了一驚,當即回身歸去。她將走進內堂,又轉過臉來瞧了一眼,這一次看清楚了戚芳的邊幅,不由得“啊”的一聲驚呼。她發展了兩步,俄然跪倒,說道:“少奶奶,你彆說……彆說我在這裡。”戚芳大奇,問道:“你是誰?在這裡乾甚麼?”那丐婦道:“不……不乾甚麼?我……我……”說著立即站起,快步進了內堂。
吳坎笑道:“拿甚麼?”戚芳道:“解藥!”吳坎點頭道:“甚麼解藥?治萬師哥傷的麼?”戚芳道:“恰是,明顯是你拿去了。”吳坎狡獪淺笑,道:“郎中是我請來的,解藥是我尋來的。萬師哥已敷過一次,少說也可免了數日的痛苦。”戚芳道:“郎中先生說道要連敷十次。”吳坎點頭道:“我悔怨得緊。”戚芳道:“悔怨甚麼?”吳坎道:“我見這草藥郎中肮臟肮臟,就像叫化子普通,猜想也冇甚麼本領,這才引他上樓,不過想找個事端,多見你一次,冇想到這狗殺才誤打誤撞,竟然有治蠍毒的靈藥。這個,那可大違我本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