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寶一個打滾,翻身壓在小玄子背上,記得海老公所教,便伸手去拿他後腰穴道,但是他冇練過打穴拿穴的工夫,這穴道豈能一拿便著?拿的部位稍偏,小玄子已翻了過來,抓住他左臂,用力向後拗轉。韋小寶叫道:“啊喲,你不要臉,拗人手臂麼?”
海老公道:“甚麼難處?”韋小寶道:“今兒我賭了錢返來,碰到一個小……小寺人,攔住了路,要我分錢給他,我不肯,他就跟我比武,說道我勝得過他,才放我走。我跟他鬥了半天,以是……以是連飯也趕不及返來吃。”海老公道:“你輸了,是不是?”韋小寶道:“他又高又壯,力量可比我大很多了。他說每天要跟我比武,那一日我贏了他,他纔不來纏我。”海老公道:“這小娃娃叫甚麼名字?那一房的?”韋小寶道:“他叫小玄子,可不知是那一房的。”
韋小寶道:“不降!”欲待挺腰翻起,驀地裡腰間一陣痠麻,後腰兩處穴道已讓小玄子屈指抵住,那恰是海老公昨晚所教的伎倆,本身固然學會了,卻給對方搶先用出。韋小寶掙了幾下,始終難以擺脫,隻得叫道:“好,降你一次!”
兩人打得鼓起,都不提賭銀子的事。小玄子既然不提,韋小寶樂得假裝健忘,倘如果他贏了,銀子天然非要不成。
小玄子喝道:“來得好。”扭住他雙臂,左足橫掃疇昔。韋小寶站立不定,晃了幾下,一交顛仆,拉著小玄子也倒了下來。
小玄子哼了一聲,俄然間雙肘向後力撞。韋小寶胸口肋骨痛得便欲折斷,大呼一聲,仰天倒下。小玄子翻身坐在他胸口,這一回合又是勝了,隻是氣喘籲籲,也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問道:“服……服……服了冇有?”韋小寶道:“服個屁!不……服,一百個……一……一萬個不平。你不過可巧贏了。”小玄子道:“你不平,便……便起來打過。”韋小寶雙手撐地,隻想用力彈起,但胸口關鍵處給敵手按住了,甚麼力量都使不出來,對峙很久,隻得又投降一次。
海老公道:“定是你贏了錢,神情活現的惹人討厭,不然彆人也不會找上你。”韋小寶道:“我不平氣,明兒再跟他鬥過,就不知能不能贏。”海老公哼了一聲,道:“你又在想求我教武功了。我說過不教,便是不教,你再繞彎兒也冇用。”
韋小寶心中暗驚:“老烏龜倒聰明,不上這當。”說道:“這小玄子又不會武功,我要贏他,也不消學甚麼技藝,誰要你教了?今兒我明顯已騎在他身上,隻不過他力量大,翻了過來。明天我著力撳住他,這傢夥一定就能烏龜翻身。”他這一天已然謹慎收斂,不說一句臟話,這時終究忍不住說了一句。
海老公臉一沉,說道:“借給老吳這小子有甚麼用?他又不是上書房的。如何不借給溫家哥兒倆?”韋小寶不明啟事,道:“溫家哥兒冇向我借。”海老公道:“冇向你借,你不會想體例借給他們嗎?我叮嚀的話,莫非都忘了?”韋小寶道:“我……我昨晚殺了這小孩子,嚇得甚麼都忘了。要借給溫家哥兒,不錯,不錯,你白叟家確是叮嚀過的。”
韋小寶奉侍海老公吃了一碗飯,又奉侍他上床睡覺,本身睡在小床上,心想:“明日最要緊的是和小玄子比武,要打得贏他纔好。”閉上眼睛,回想茅十八在酒館中跟滿洲軍人打鬥的伎倆,卻模恍惚糊的記不明白,不由有些悔怨:“茅大哥要教我技藝,我偏不肯學,這一起上倘若學了來,小玄子力量雖比我大,又怎能是我敵手?明天如果再給他騎住了翻不過來,輸了銀子不打緊,這般麵子大失,我這‘小白龍’韋小寶在江湖上可也不消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