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兄弟頓時麵麵相覷,大有難色。溫有道連連搔頭。溫有方說道:“唉,這個……這個……這個……”連說了七八個“這個”,再也接不下去。
韋小寶人雖聰明,但要他循規蹈矩,一板一眼的練功,卻說甚麼也不乾。海老公倒也不再勉強,隻傳了他幾下擒拿扭打的伎倆。拆解之時,須得哈腰回身、蹲倒伏低,海老公卻不跟他來這一套,隻是出聲指導,伸手一摸,便知他姿式伎倆是否有誤。
這兩個月賭了下來,溫氏兄弟已欠了韋小寶二百多兩銀子。這一日還冇賭完,兩兄弟相互使個眼色,溫有道向韋小寶道:“桂兄弟,我們有件事籌議,借一步說話。”韋小寶道:“好,要銀子使嗎?拿去無妨。”溫有方道:“多謝了!”兩兄弟走出門去,韋小寶跟著出去,三人到了隔壁配房。
溫有道道:“你躲在書架前麵,悄悄見一見皇上,那就是了。皇上讀謄寫字的時候,不準旁人出聲,你可不得咳嗽打噴嚏。不然皇上一怒,說不定便叫侍衛將你拖出去斬首。”韋小寶道:“我天然曉得,不能咳嗽打噴嚏,更加不得放響屁。”溫有道臉一沉,道:“小兄弟,上書房不比彆的處所,可不能說不恭不敬的胡話。”韋小寶伸了伸舌頭,不敢說了。
韋小寶對勁洋洋,第四場便又輸了,給小玄子騎在頭頸當中,雙腿夾住了頭頸,幾乎堵塞。他投降以後,站起家來,罵道:“他媽的,你……”
他回到屋中,歎了口氣,道:“公公,我在學工夫,人家也在學,不過人家的師父本領大,教的體例好。”他不說本身不成,卻賴海老公教法不佳。
溫有道忙道:“這個倒辦獲得。本日申牌時分,我到你那兒來,便帶你去上書房。阿誰時候,皇上老是在書房裡作詩寫字,你多數能見到。彆的時候皇上在殿上辦事,那便不易見著了。”說著斜頭向溫有方霎了霎眼睛。
擒拿法越來越難,韋小寶已懶得影象,更懶得練習,幸虧海老公倒也不如何逼迫催促,隻是順其天然。
小玄子哈哈大笑,說道:“大吹牛皮,也不害臊!明天比武,是你贏了還是我贏了?”韋小寶道:“勝負兵家常事,不以勝負論豪傑。”小玄子笑道:“不以成敗論豪傑。”韋小寶道:“勝負就是成敗。”他曾聽平話先生說過“不以成敗論豪傑”的話,隻是“成敗”二字太難,一時想不起來,卻給小玄子說了出來,不由得微感佩服:“你也不過比我大得一兩歲,曉得的事倒多。”
未牌過後,溫氏兄弟公然到來。溫有方悄悄吹了聲口哨,韋小寶便溜了出去。溫氏兄弟打個手勢,也不說話,向西便行。韋小寶跟在前麵,有了前次的經曆,他一起上留意穿廊過戶時房舍的形狀,以免返來時丟失門路。
溫有方道:“二三百年嗎?大夥兒都冇這條命了。”說到這裡,轉頭向兄長望去。溫有道點了點頭。溫有方續道:“但是咱哥兒曉得,你小兄弟的那位主兒,卻短長得緊。”韋小寶道:“你說海老公?”溫有方道:“可不是嗎?你小兄弟不追,海老公總有一天不能放過咱兄弟。他白叟家伸一根手指,溫家老邁、老二便吃不了要兜著走啦。是以我們得想一個彆例,怎生還這筆銀子纔好?”
韋小寶見他點頭,便挺直身子,拍了拍痠麻的雙腿。海老公喝道:“誰叫你站直了?快擺‘弓箭步’!”韋小寶道:“我要拉尿!”海老公喝道:“不準!”韋小寶道:“我要拉屎!”海老公道:“不準!”韋小寶道:“這可當真要拉出來啦!”海老公歎了口氣,隻得任由他上茅房,疏鬆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