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談了半個時候,關安基、李力世、祁彪清等人都是經曆極富的老江湖,雖覺韋小寶言語有些輕浮,但大樞紐處卻毫不含混。忽聽得腳步聲響,廳門推開,兩條大漢抬了一個擔架出去,賈老六跟在前麵說道:“姊夫,茅十八茅爺請來啦!”
守在門口的一名男人大聲叫道:“客人到!”跟著大門翻開,李力世、關安基,另有兩名冇見過麵的男人出來,抱拳說道:“茅爺、韋爺,台端光臨,敝會總舵主有請。”
過了很久,有一人騎馬馳來傳令,點了十三小我的名字,要他們前去會晤總舵主。那十三人大喜,飛身上馬,向前疾奔。
韋小寶跳起家來,隻見茅十八躺在擔架之上,雙頰肥胖,眼眶深陷,容色蕉萃,問道:“你……你抱病嗎?”
第八回
韋小寶跟著茅十八從揚州來到北京,一起之上,聽他言談當中,對普通武林中人物都不大瞧在眼內,唯獨對這陳總舵主卻非常恭敬,不知不覺間受了傳染,心中也不敢再罵人了。
韋小寶心想:“不管如何,他們總不會殺我了。”表情一寬,伸直在一張太師椅中便睡著了。睡到厥後,感覺有人將他抱起,放到床上,蓋上了被子。
韋小寶道:“茅大哥,你……你受了傷?”茅十八歎了口氣,道:“唉,那晚從宮中逃出來,將到宮門以外,終究趕上了侍衛,我以一敵五,殺了二人,本身也給砍上了兩刀,冒死逃出宮門。宮中又有侍衛追出,本來是逃不了的,幸虧六合會的朋友援手,才救了我性命。你……你也是六合會的好朋友們救出來的嗎?”
兩名使者在頓時接過擔架,雙騎相併,緩緩而行。另一名使者將坐騎讓給了韋小寶,本身另乘一馬,跟從在後。六人沿著通衢行不到三裡,便轉入右邊一條巷子。一起上都有三三兩兩的男人,或坐或行,巡查扼守。為首的使者伸出中指、知名指、小指三根手指往地下一指,扼守二人點點頭,也伸手做個暗號。韋小寶見這些人所發暗號個個分歧,也不知是何企圖。又行了十二三裡,來到一座莊院之前。
韋小寶大聲大呼:“喂,喂,烏龜兒子王八蛋,你們拖老子乾甚麼?”他想此次歸正活不成了,不如罵個痛快再說。人叢中走出一個身穿秀才衣巾的人來,說道:“小兄弟,且莫罵人。”韋小寶認得他聲音,道:“你是祁老三?”那人恰是祁老三祁彪清,驚詫道:“你認得我?”韋小寶道:“我認得你媽!”祁彪清有三分書白癡脾氣,不知他這是罵人的言語,更加奇特了,問道:“你怎會認得我媽?”韋小寶道:“我跟你媽是老相好、老姘頭!”世人哈哈大笑,都道:“這小寺人油嘴滑舌!”祁彪清臉上一紅,道:“諷刺了。”隨即正色問道:“小兄弟,你乾麼要殺鼇拜?”
忽聽得蹄聲響動,又有人馳來,坐在地下的會眾都躍起家來,大師伸長了脖子張望,均盼總舵主又召人前去相會,此次有本身的份兒。公然來的又是四名使者,為首一人上馬抱拳,說道:“總舵主相請茅十八茅爺、韋小寶韋爺兩位,光駕前去相會。”
關安基道:“怪不得,怪不得!”韋小寶道:“不但我爺爺、奶奶,連我爹爹也讓鼇拜給一起殺了。”祁彪清道:“不幸,不幸。”崔瞎子問道:“你本年幾歲啦?”韋小寶道:“十三歲。”崔瞎子道:“揚州大屠城,已有二十多年,如何你爹爹也會給鼇拜殺了?”韋小寶一想不對,扯謊說溜了嘴,隨口道:“我安曉得?當時我又還冇生出來,那是我媽說的。”崔瞎子道:“就算是遺腹子,那也不成啊。”祁彪清道:“崔兄弟,你這話可不對了。這小兄弟隻說他爹爹給鼇拜殺了,並冇說是‘揚州旬日’那一役中殺的。鼇拜做大官一向做到現在,那一年不殺人?我們尹香主給鼇拜害死,也不過是兩年多前的事。”崔瞎子點頭道:“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