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寶喜道:“那可好極了。”在貳心目中,六合會會眾個個是真正豪傑豪傑,想不到本身也能為會中兄弟,又想:“連茅大哥也不是六合會的兄弟,我莫非比他還行?”
陳近南見他欲言又止,問道:“你還想說甚麼?”韋小寶道:“徒兒說話,老是自發得有理才說。我並不想胡說八道,你卻說我胡說八道,那豈不冤枉麼?”陳近南不肯再跟他多所膠葛,說道:“那你少說幾句好了。”心想:“天下不知多少成名的豪傑豪傑,在我麵前都恭恭敬敬,大氣也不敢透一聲,這個刁蠻古怪的頑童,偏有這很多廢話。”站起家來,走向門口,道:“你跟我來。”
總舵主道:“這裡隻要你我二人,不消怕難為情。那海大富教你的武功,非論真也好,假也好,你試演給我瞧瞧。”
韋小寶大樂,心想:“我這個‘韋爺’畢竟走不了啦!”茅十八掙紮著想起來,說道:“我這麼去見陳總舵主,實在,實在……唉唷……”終究支撐不住,又躺倒在擔架上。李力世道:“茅爺身上有傷,不必多禮。”讓著二人進了大廳。一名男人向韋小寶道:“韋爺請到這裡喝杯茶,總舵主想先和茅爺談談。”當下將茅十八抬了出來。
總舵主淺笑道:“曉得了就好,本會入會時有誓詞三十六條,又有十禁十刑的嚴規。”說到這裡,神采沉了下來,道:“有些端方,你麵前年紀還小,還用不上,不過此中有一條:‘凡我兄弟,須當信實為本,不得謊話欺騙。’這一條,你能辦到麼?”
韋小寶微微抬頭向他瞧去,見此人神采馴良,但目光如電,直射過來,不由得吃了一驚,心中登虛,雙膝一曲,便即拜倒。
陳近南道:“你是我的第四個徒兒,說不定便是我的關門弟子。六合會事件沉重,我冇工夫再收弟子。你的三個師兄,兩個在與胡虜交兵時陣亡,一個死於國姓爺光複台灣之役,都是為國捐軀的大好男兒。為師的在武林中位份不低,名聲不惡,你可彆給我丟臉。”
韋小寶大喜,當即撲翻在地,連連叩首,口稱:“師父!”總舵主此次不再相扶,由他磕了十幾個頭,道:“夠了!”韋小寶喜孜孜的站起。
總舵主淺笑道:“罷休練好了,不消擔心!”
韋小寶這才明白,他命關安基等四人出去,是為了免得本身怕醜,目睹無可推托,說道:“是老烏龜教的,可不關我事,如太也好笑,你罵他好了。”
陳近南皺起眉頭,又好氣,又好笑,歎了口長氣,說道:“收你為徒,隻怕是我平生所做的一件大錯事。但以天下大事為重,隻好冒一冒險。小寶,待會另有要務,你統統聽我叮嚀行事,少胡說八道,那就不錯。”韋小寶道:“是!”
韋小寶臉皮再厚,也知本身的武功實在太不高超,說道:“老烏龜教我的都是假工夫。他恨我毒瞎了他眼睛,是以想儘體例來害我。這些工夫是見不得人的。”
韋小寶又驚又喜,心想:“他竟然曉得我這誣捏的狗屁外號,定是茅大哥說的了。”
總舵主緩緩的道:“你可知我們六合會是乾甚麼的?”韋小寶道:“六合會反清複明,幫漢人,殺胡虜。”總舵主點頭道:“恰是!你願不肯意入我六合會做兄弟?”
韋小寶因而拉開架式,將海老公所教的小半套“大慈大悲千葉手”使了一遍,此中有些忘了,有些也還記得。總舵主凝神旁觀,待韋小寶使完後,點了點頭,道:“從你脫手看來,彷彿你還學過少林派的一些擒特長,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