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寶哈哈大笑,道:“老烏龜便是海老公,他名字叫做海大富。茅十八大哥和我,就是給他擒進宮裡去的……”說到這裡,俄然驚覺不對,本身曾對六合會的人說,茅十八和本身是給鼇拜擒去的,這會兒卻說給海老公擒進宮去,豈不是媒介不對後語?幸虧他扯謊圓謊的本領實在不小,跟著道:“這老兒奉了鼇拜之命,將我二人擒去,想那鼇拜是個極大的大官,天然不能等閒脫手。”
陳近南又向他端相半晌,緩緩說道:“你我既成師徒,相互間甚麼都不坦白。我誠懇跟你說,你油腔滑調,奸刁多詐,跟為師的脾氣非常分歧,我實在並不喜好,以是收你為徒,實在是為了本會的大事著想。”韋小寶道:“徒兒今後好好的改。”
韋小寶本來臉皮甚厚,倘若旁人如此獎飾,便即跟著自吹自擂一番,但在這位不怒自威的總舵主麵前,竟呐呐的不能出口。
陳近南道:“江山易改,賦性難移,改是改不了多少的。你年紀還小,性子浮動些,也冇做了甚麼好事。今後須那不時記著我的話。我對徒兒管束極嚴,你如犯了本會端方,心術不正,為非作歹,為師的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也決不顧恤。”說著左手一探,嚓的一聲響,將桌子角兒抓了一塊下來,雙手搓了幾搓,木屑紛繁而下。
韋小寶因而拉開架式,將海老公所教的小半套“大慈大悲千葉手”使了一遍,此中有些忘了,有些也還記得。總舵主凝神旁觀,待韋小寶使完後,點了點頭,道:“從你脫手看來,彷彿你還學過少林派的一些擒特長,是不是?”
總舵主緩緩的道:“你可知我們六合會是乾甚麼的?”韋小寶道:“六合會反清複明,幫漢人,殺胡虜。”總舵主點頭道:“恰是!你願不肯意入我六合會做兄弟?”
韋小寶微微抬頭向他瞧去,見此人神采馴良,但目光如電,直射過來,不由得吃了一驚,心中登虛,雙膝一曲,便即拜倒。
陳近南道:“眾位兄弟,本日我收了個小徒。”向韋小寶一指,道:“就是他!”
陳近南道:“你是我的第四個徒兒,說不定便是我的關門弟子。六合會事件沉重,我冇工夫再收弟子。你的三個師兄,兩個在與胡虜交兵時陣亡,一個死於國姓爺光複台灣之役,都是為國捐軀的大好男兒。為師的在武林中位份不低,名聲不惡,你可彆給我丟臉。”
陳近南待韋小寶和世人相見已畢,說道:“眾位兄弟,我收了這小徒後,想要他入我六合會。”世人齊聲道:“那再好也冇有了。”
廳上本來坐著二十來人,一見總舵主出去,登即肅立。陳近南點了點頭,走到上首的第二張椅上坐下。韋小寶見居中有張椅子空著,在師父之上還空著一張椅子,心下納罕:“莫非總舵主還不是最大?怎地在師父之上另有兩小我?”
那墨客俯身扶起,笑道:“不消多禮。”韋小寶雙臂讓他一托,俄然間滿身發熱,打了個顫,便拜不下去。那墨客笑道:“這位小兄弟擒殺滿洲第一懦夫鼇拜,為我成千成萬死在鼇拜手裡的漢人同胞報仇雪恥,數日之間便名震天下。年紀悄悄,立此大功,成名如此之早,當真古今罕見。”
房中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墨客站起家來,笑容滿臉,說道:“請出去!”韋小寶走進房去,兩隻眼睛骨碌碌的亂轉。關安基道:“這位是敝會陳總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