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舵主淺笑道:“不是笑你!我見了心中歡樂,感覺你記性、悟性都不錯,是個可造之材。那一招‘白馬翻蹄’,海大富用心教錯了,但你轉到‘鯉魚托鰓’之時,能自行略加竄改,並不拘泥於死招。那好得很!”
總舵主又吃驚,又好笑,左手在他胯下一拂,發覺他陽具和睾丸都在,並未淨身,的的確確不是寺人,不由得籲了口長氣,淺笑道:“好極,好極!我心中正有個困難,好久拿不定主張,本來小兄弟公然不是給淨了身、做了寺人!”左手在桌上悄悄一拍,道:“定當如此!尹兄弟後繼有人,青木堂有主兒了。”
韋小寶又驚又喜,心想:“他竟然曉得我這誣捏的狗屁外號,定是茅大哥說的了。”
總舵主淺笑道:“罷休練好了,不消擔心!”
過了一頓飯時分,李力世等四人又一起出來,此中一個斑白鬍子老者道:“總舵主有請韋爺。”韋小寶忙將口中正在咀嚼的點心用力吞落,雙手在衣衿上擦了擦,跟著四人入內,來到一間配房外。那老者掀起門帷,說道:“‘小白龍’韋小寶韋爺到!”
韋小寶學“大擒特長”在先,天然曉得這門工夫更加不可,原想藏拙,但總舵主彷彿甚麼都曉得,隻得道:“老烏龜還教過我一些擒拿法,是用來和小天子打鬥的。”因而將“大擒特長”中的一些招式也演了一遍。總舵主微微而笑,說道:“不錯!”韋小寶道:“我早知你見了要笑。”
總舵主即使博知廣聞,“老烏龜”是誰卻也不知,問道:“老烏龜?”
陳近南道:“不消幾件,隻一件好事,你我便無師徒之份。”韋小寶道:“兩件成不成?”陳近南臉一板,道:“你給我正端莊經的,少油嘴滑舌。一件便一件,這類事也有還價還價的?”韋小寶應道:“是!”心中卻說:“我做半件好事,卻又如何?”
廳上本來坐著二十來人,一見總舵主出去,登即肅立。陳近南點了點頭,走到上首的第二張椅上坐下。韋小寶見居中有張椅子空著,在師父之上還空著一張椅子,心下納罕:“莫非總舵主還不是最大?怎地在師父之上另有兩小我?”
韋小寶因而拉開架式,將海老公所教的小半套“大慈大悲千葉手”使了一遍,此中有些忘了,有些也還記得。總舵主凝神旁觀,待韋小寶使完後,點了點頭,道:“從你脫手看來,彷彿你還學過少林派的一些擒特長,是不是?”
那墨客俯身扶起,笑道:“不消多禮。”韋小寶雙臂讓他一托,俄然間滿身發熱,打了個顫,便拜不下去。那墨客笑道:“這位小兄弟擒殺滿洲第一懦夫鼇拜,為我成千成萬死在鼇拜手裡的漢人同胞報仇雪恥,數日之間便名震天下。年紀悄悄,立此大功,成名如此之早,當真古今罕見。”
總舵主淺笑道:“聽茅十八茅爺說道,小兄弟在揚州得勝山下,曾用計殺了一名清軍軍官黑龍鞭史鬆,初出茅廬第一功,就已不凡。但不知小兄弟如何擒拿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