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楓道:“那狗官的嘴巴讓膏藥封住,忙伸手去拉扯。那老賊鞭策四名仆人,說道:‘去幫大老爺!’隻聽得啪啪啪啪聲響不斷,四名仆人你一掌,我一掌,都向那狗官打去。本來那老賊推撥四名仆人的手臂,運上了巧勁,以這四人的手掌去打那狗官。半晌之間,那狗官的兩邊麪皮給打得又紅又腫。”
白寒楓哼了一聲,續道:“那狗官和仆人去後,我哥哥叫酒樓的掌櫃來,說道一應打碎的桌椅器皿,都由他賠,那老賊的酒錢也算在我們帳上。那老賊笑著伸謝。我哥哥邀他過來一同喝酒。那老賊低聲道:‘久慕鬆楓賢喬梓的英名,幸會,幸會。’我和哥哥都是一驚,心想本來他早曉得了我們的來源,我們卻不知他是誰。我哥哥道:‘忸捏得緊,叨教老爺子貴姓大名。’那老賊笑道:‘鄙人徐天川,一時沉不住氣,在賢喬梓跟前班門弄斧,可真見笑了。’當時我們還不曉得徐天川是甚麼來頭,但想他毆打狗官,天然跟我們是同一條路上的。這狗官倘若不挨這一頓飽打,我兄弟倆一樣的也要痛打他一頓。我們三人喝酒閒談,倒也非常相投,酒樓當中不便深談,便邀他到這裡來用飯。”
蘇岡點頭道:“這位徐老兄渾名叫作‘八臂猿猴’,傳聞擒拿小巧工夫算得是武林一絕,公然名不虛傳。”他想白寒鬆死在他部下,這老兒的武功天然甚高,舉高了他武功,也是為白氏雙雄留了境地。
白寒楓也非笨伯,一點便透,目光不再與韋小寶相觸,說道:“厥後我們三個……”
白寒楓道:“我和哥哥隻是好笑,但見那狗官已給打得兩邊麪皮鮮血淋漓,酒樓上很多閒人站著瞧熱烈。那老賊大聲叫喚:‘打不得,打不得,大老爺是打不得的!你們這些大膽主子,以下犯上,如何打起大老爺來?’在四名仆人身後跳來跳去,活脫像是一隻大猴子,伸手鞭策仆人的手臂,反似是在躲閃,那些閒人都瞧不出是他在搞鬼。直打得那狗官暈倒在地,他才停止,迴歸原座。這四名仆人還道是撞邪遇鬼,說甚麼也不明白如何會伸手去打大老爺,但是本技藝掌上都是鮮血,卻又不假。四人呆了一陣,便扶著那狗官去了。”
韋小寶道:“不,兩小我、一隻狗。”白寒楓怒喝:“你……你……”終究忍住了,籲了口大氣,續道:“大師說到反清複明之事,說道今後將韃子殺光了,扶保洪武天子的子孫重登龍庭。我哥哥說:‘皇上在緬甸宴駕賓天,隻留下一名小太子,倒是位聰明睿智的英主,目下在深山中隱居。’那老賊卻道:‘真命天子好端端是在台灣。’”
王武通抱拳笑道:“好說,好說。聖手居士,名不虛傳,公然是位有見地、有氣度的豪傑。”當下給大家一一引見,第一個便指著韋小寶,道:“這位是六合會青木堂韋香主。”
姚春道:“白二俠,到底白大俠為了甚麼事和六合會生起爭競,請白二俠說來聽聽。”咳嗽一聲,又道:“雲南沐王府在武林中人所共仰,六合會的會規向來極嚴,都不是蠻不講理之人。天下原抬不過一個‘理’字,本日之事,也不是單憑打鬥動武就能告終的。這裡馬教員、雷兄弟、王總鏢頭,以及戔戔鄙人,跟兩邊就算冇有友情,也都是慕名。白二俠,請你衝著我們一點薄麵,說一說這中間的啟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