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哭道:“不成,媽媽說過的,她要跟爸爸葬在一起。”黃真道:“令尊屍體葬在甚麼處所?”青青說不上來,望著袁承誌。袁承誌道:“在我們華山!”四人聽了都感驚奇。
袁承誌心念一動:“我嚐嚐這法兒看。”過未幾時,這對農家母子出亭去了。青青見雨已停,正要上道,袁承誌俄然“哎唷,哎唷”的叫了起來。
黃真見此事已畢,對袁承誌道:“我們要將黃金送去江西九江府。闖王派了很多兄弟在江南浙贛一帶聯絡,以待中原大肆之時,南邊也豎義旗呼應,人多事繁,在在需錢。袁師弟奪還黃金,功績不小。”
第八回
到了金華,兩人入客店投宿。青青上街買了套男人衣巾,又改穿男裝。袁承誌知她匆急離家,身邊冇帶甚麼錢,乘她外出時在她衣囊中放了兩錠銀子。青青返來後,撅起了嘴,將銀子送回他房中。
黃真怎想獲得這渾小子肚裡在轉這很多動機,對青青道:“令堂遺誌是要與令尊合葬,我們總要完成她這番心願纔好。但不說此處到華山千裡迢迢,棺木難運,就算棺木到了華山腳下,也運不上去。”青青道:“如何?”袁承誌道:“華山山嶽險要之極,武功稍差一些的就上不了。運棺木上去是決計不成的。”黃真道:“彆的有個彆例,是將令尊的遺骨接下來合葬。不過令尊屍體已經安居吉穴,再去轟動,彷彿也不很安妥。”
袁承誌走出數十步,轉頭望去,但見屋前廣場上滿地白米,都是剛纔發米時掉下來的,數十隻麻雀騰躍啄食。此時紅日當空,濃蔭匝地,溫家大屋卻緊閉了大門,靜悄悄地冇半點聲氣,屋內便如空無一人。
袁承誌又道:“她父親便是金蛇郎君夏前輩。”
正自對峙不決,忽聽得腳步聲響,一個青年農夫扶著一個老婦走進亭來。老婦身上有病,哼個不斷。那農夫是他兒子,不住溫言安撫。青青見有人來,便收淚不哭了。
青青隻道他真的要死了,緊緊的抱住他,叫道:“大哥,大哥,你不能死呀。冇有了你,我也活不成啦。”袁承誌隻覺她吹氣如蘭,軟綿綿的身材偎依著本身,不由一陣神魂倒置。青青又道:“我活力是假的,你彆當真。”袁承誌哈哈一笑,說道:“我抱病也是假的呀,你彆當真!”
承誌問道:“青弟,你如何了?”她隻不答。承誌垂淚道:“你跟我們去吧,這裡不能住了。”青青呆呆的點點頭。承誌抱起溫儀屍身,五人一齊離了溫家大屋。
青青一呆,忽地跳起,劈臉重重一個耳光,啪的一聲大響,隻打得他麵前金星亂冒。青青掩臉就走。袁承誌驚詫不解:“剛纔還說很喜好我,冇有我就活不成,如何俄然之間又翻臉打人?”他不解青青的苦衷,隻得跟在前麵。青青一番錯愕,一番喜慰,早將對安小慧的疑忌之心拋在一旁,見袁承誌左邊臉上紅紅的印著本身五個手指印,不由有些歉然,也不由有些對勁,想到終究泄漏了本身苦衷,又感慚愧難當。
青青更加氣了,拿了一塊石頭,在石階上亂砸,隻打得火星直迸,板著臉道:“那就叫做青梅竹馬了。”又道:“你要破五行陣,乾麼不消旁的兵刃,定要用她頭上的玉簪?”袁承誌道:“我使一根一碰就碎的玉簪,好教你五位爺爺心無所忌,便脫手打擊,招式中就暴露馬腳。他們倘若隻守不攻,此陣難破。”青青道:“莫非我就冇簪子嗎?”說著拔下本身頭上玉簪,折成兩段,摔在地下,踹了幾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