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因而和好如初,晚餐後閒談一會,兩人分房睡了。青青見他於本身透露真情以後,仍溫文守禮,不再提起那事,倒免了本身一番難堪狼狽,但是忍不住又想:“我說了喜好他,他又怎不跟我說?不知貳內心對我如何?他喜好我呢,還是不喜好我?”這一晚翻來覆去,又怎睡得安穩?隻是考慮:“他喜好我呢,還是不喜好我?”
這一晚兩人雇了艘河船,在秦淮河中遊河解悶。承誌道:“你爹爹多麼本領,他得了這張輿圖卻找不到寶藏,可見這件事本來是很迷茫的。”青青道:“我爹爹明顯如許寫著,那會有錯?又不是一兩金子、二兩銀子的事,當然不會輕等閒易就能獲得。”承誌道:“再找一天,如果仍冇端倪,我們可得走了。”青青道:“再找三天!”承誌笑道:“好,依你,三天就三天。你道我不想找到寶藏麼?”
河中歌樂到處,槳聲輕柔,燈影昏黃,彷彿風中水裡都有脂粉香氣,這般旖旎風景袁承誌固是從所未曆,青青僻處浙東,卻也冇見過這等煙水風華的氣象。她喝了幾杯酒,臉上酡紅,聽得鄰船上傳來陣陣歌聲,盈盈笑語,不由有微醺之意,笑道:“大哥,我們叫兩個姐兒來唱曲陪酒好嗎?”承誌頓時滿臉通紅,說道:“你喝醉了麼?這麼混鬨!”
“俏朋友,非是我好教你叫,你叫聲無福的也自難消。你心不順,怎肯便把我來叫?叫的這聲音兒嬌,聽的往心窩裡燒。就是冒充兒的殷勤也,比不叫到底好!”
“俏朋友,但見我就要我叫,一會兒不叫你,你就心焦。我疼你那在乎叫與不叫。叫是口中歡,疼是心想著。我若疼你是至心也,就不叫也是好。”
袁承誌神采不悅,說道:“咱倆拿到這很多金銀珠寶,又有甚麼用?青弟,我勸你總要規端方矩的做人,彆這麼貪財纔好。”隻說得青青撅起了小嘴,負氣不吃晚餐。
兩人投店後,承誌便依著大師哥所說地點去見師父。一問之下,卻知穆人清往安慶府去了,至於到了安慶府那邊,在南京聯絡傳訊之人也不知情。承誌鬱鬱不樂,青青拉他出去玩耍,也是全偶然緒,隻坐在客店中發悶。
“我教你叫我,你隻是不該,不等我說就叫我,纔是真情。要你叫聲‘親哥哥’,推甚麼臉紅羞人?你口兒裡不肯叫,想是內心兒不疼。你若疼我是至心也,為何開口可貴緊?”
青青把店伴叫來,扣問魏國公府的地點。那店伴茫然不知,說南京那邊有甚麼魏國公府。青青惱了,說道:“魏國公是本朝第一大功臣,怎會冇國公府?”店伴道:“如果有,相公本身去找吧。小人生在南京,長在南京,在南京住了四十多年,可就冇聞聲過。”青青怪他挺撞,伸手要打,給承誌攔住。那店伴嘮嘮叨叨的去了。
袁承誌站起來拱手相迎。兩名歌女叩下頭去。青青卻不睬睬。
遊船上的船伕介麵道:“到秦淮河來玩的相公,那一個不叫姐兒陪酒?兩位相公如有熟悉的,小的就去叫來。”承誌雙手亂搖,連叫:“不要,不要!”
那船伕巴不得有這麼一句話,放開喉嚨喊了幾聲。未幾一刻,一艘花舫從河邊轉出,兩名歌女從跳板上過來,向承誌與青青福了兩福。承誌起家回禮,神采難堪。青青卻大模大樣的端坐不動,祇微微點了點頭,見承誌一副狼狽模樣,心中悄悄好笑,又想:“他原是個誠懇頭,就算內心對我好,料他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