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寶想到便要跟她們分離,不由黯然,又想孤身上路,不由得又有些驚駭。從揚州來到北京,是跟茅十八這江湖裡手在一起;在皇宮當中雖迭經凶惡,但人地均熟,每到告急關頭,常常憑著一時急智而化險為夷,此去山西五台山,這條路當然從未走過,前程更一人不識。他從未單身行太長路,畢竟還是個孩子,不免膽怯。一時想先回北京,叫高彥超伴隨前去五台山,卻想這件事有關小玄子的出身,如讓旁人曉得了,可太也對不起好朋友。
徐天川又驚又怒,猜想此人定是大內妙手,受命前來拿人,當下左手連揮,表示韋小寶等三人快逃,本身與仇敵膠葛,讓他們三人有脫身之機。但是他們三人那肯不顧義氣?方怡身上有傷,難以脫手,韋小寶和沐劍屏都拔出兵刃,便要上前夾攻。
陶宮娥道:“昨日我跟你分離,回到宮裡,見表裡安靜無事,並冇為太後發喪。我自是非常奇特,倉促改裝以後,到慈寧宮外察看,見統統如常,本來太後並冇死。這一下可不對了。我本想太後一死,咱二人仍可在宮中混下去,昨晚這一刀既冇刺死她,那就非得當即出宮不成,還得趕來告訴你,免得你撞進宮來,本身送命。”
韋小寶道:“陶……陶大哥,你去那邊?”陶宮娥笑道:“我從那邊來,回那邊去。”韋小寶點頭道:“好,後會有期。”目睹她趕著大車,逕自去了。
沐劍屏問道:“徐老爺子,此人武功真的很高嗎?”徐天川道:“武功了得!她是個女子,更加了不起。”沐劍屏奇道:“她是女子?”徐天川道:“她躍上大車時扭動腰身,姿式當然都雅,但不免扭扭捏捏,那天然是女子。”沐劍屏道:“她說話聲音很尖,也不大像男人。韋大哥,她……她本來的邊幅都雅麼?”韋小寶道:“四十年前或許都雅的。但你就算再過四十年,仍比當今的她都雅很多。”沐劍屏笑道:“如何拿我跟她比了?本來她是個老婆婆。”
韋小寶微微一笑,心想:“要不要跟她們說我不是寺人?”忽聽得徐天川大聲喝道:“好朋友,到這時候還不露相嗎?”伸手向右首一名車伕的肩頭拍了下去。
徐天川隻道他仍回北京,說道:“韋香主,天氣不早,你這就請回罷,再遲了隻怕城門關了。”韋小寶道:“是。”方怡和沐劍屏都道:“盼你辦完過後,便到石家莊來相見。我們等著你。”韋小寶點點頭,心中甜甜地、酸酸地,說不出話來。
高彥超問道:“這位義士貴姓大名?幸虧棺木上漆書他的名號。”韋小寶道:“他……他……他……”抽抽泣噎的不住假哭,心下深思,說道:“他叫史桂棟。”那是將史鬆、小桂子、瑞棟三人的名字各湊一字,心道:“我殺了你們三人,現下向你們叩首,焚化紙錢給你們在陰世利用,你們三個冤鬼,總不該纏上我了罷?”
沐劍屏見他哭得悲切,安慰道:“滿清韃子殺死我們的好朋友,總有一日要將他們殺得乾清乾淨,給好朋友報仇雪恥。”韋小寶哭道:“韃子天然要殺,這幾位好朋友的仇,卻千萬報不得。”沐劍屏睜大了一雙秀目,怔怔的瞧著他,心想:“為甚麼報不得?”
次晨醒轉,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