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教主臉上神采木然,淡淡的道:“我們教裡,老朽胡塗之人太多,也該好好清算一下纔是。”他聲音降落,說來恍惚不清。韋小寶自見他以來,初次聽到他說話。俄然間數百名少男少女齊聲高呼:“教主寶訓,時候在心,建功克敵,無事不成!”
洪夫人微微一笑,說道:“黃龍使倒還識得大抵。青龍使,你覺得如何?”
那大漢道:“部屬不敢,部屬跟從教主二十年,凡事勇往直前。我為本教冒死之時,這些小娃娃都還冇生活著上。為甚麼他們纔對教主忠心,反說我們老兄弟不忠心?”
青龍使坐倒在地,恰好坐在兩名少年身上,點頭道:“人算不如天年,到頭來還是中了洪安通的毒手。”
青龍使右肺受傷,咳嗽甚劇,答不出話。陸先生道:“韋公子卻怎地冇中毒?啊,是了!”他俄然覺悟,這“是了”二字叫得極響,說道:“你短劍上搽了‘百花腹蛇膏’,奇策,奇策。韋公子,請你聞一聞青龍使那兩柄短劍,是不是劍上有花香?”
一個五十來歲的高瘦男人向身邊八名青衣少年瞋目而視,斥道:“滾蛋。教首要殺我,我不會本身脫手嗎?”八名少年長劍向前微挺,劍尖碰到了他衣衫。那男人嘿嘿幾聲嘲笑,漸漸提起雙手,抓住了本身胸前衣衫,說道:“教主、夫人,當年部屬和赤、白、黑、黃四門掌門使義結兄弟,決計為神龍教賣力,冇想到竟有本日。夫人要殺許某,並不希罕,奇在黃龍使殷大哥貪恐怕死,竟說這等卑鄙肮臟的言語,來誣衊本身好兄弟……”
洪夫人笑道:“你這孩子滑頭得緊。人家親嘴,你也偷看。”轉頭向黑龍使道:“你聞聲嗎?小孩子總不會扯謊罷?”
盤中一物俄然竄起,跟著白光一閃,斜刺裡一柄飛刀激飛而至,將那物斬為兩截,掉在盤中,蠕蠕而動,倒是一條五彩斑斕的小蛇。
大廳上數百人儘數倒地,卻隻一人站直了身子。此人原本身材矮小,但是在數百名臥地不起的人中,不免顯得鶴立雞群。
洪教主哼了一聲,道:“那也一定!”伸手抓住竹椅靠手,喀喇一聲,拗斷了靠手。青龍使頓時變色,退後兩步,說道:“教主,偌大一個神龍教,弄得支離破裂,到底是誰種下的禍胎,你白叟家現下總該明白了罷?”
洪教主“嗯”的一聲,俄然從椅上滑下,坐倒在地。青龍使大喜,搶上前去,驀地裡呼的一聲,一物夾著一股狠惡之極的勁風,當胸飛來。青龍使右手短劍用力斬出,那物斷為兩截,本來便是洪教主從竹椅上拗下的靠手。他這一擲之勁非同小可,一段竹棍雖給斬斷,上半截餘勢不衰,噗的一聲,插入青龍使胸口,撞斷了五六條肋骨,直冇至肺。
忽聽得嗆啷啷、嗆啷啷之聲高文,大廳中數百名少年男女手中長劍紛繁落地,世人大奇之下,見眾少年一個個疲勞在地,大家隨即感覺頭昏目炫,安身不定。功力稍差的先行跌倒,跟著餘人也搖搖擺晃,倒了下來,瞬息之間,大廳中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
教中老兄弟都知白龍使鐘誌靈武功甚高,但七劍齊至,竟無涓滴抗禦之力,足見這七名少年為了本日在廳中刺這一劍,事前曾得教主指導,又已不知練了多少遍,實已到了熟極而流的境地,無不心下栗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