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誌猜想其師既專精於此,閔子華於這路劍法也必善於,說到此處,諦視他的神情,心知果已說中,又道:“金蛇郎君說道:‘實在這路劍法,在我眼中,也是不值一笑,當今教你幾招破法!’……”
說到此處,人群中忽地縱出一名青年道人,怒道:“好哇!兩儀劍法不值一笑,我倒要瞧瞧金蛇郎君怎生破法?”唰的一劍,疾向袁承誌臉上刺來。
鄭起雲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海盜,生性又最好賭,但對這項賭賽卻也有些不忍卒睹,勸道:“兩位大女人,要賭嘛,就賭些胭脂花粉兒甚麼的,何必這麼當真?”宛兒道:“她廢了我們羅師哥一條手臂,轉頭我也斬斷她一條手臂。”鄭起雲歎了口氣,不便再勸。
閔子華道:“好,來吧!”長劍顫栗,劍身嗡嗡作響,閔方武師齊聲喝采。這一記振劍公然功力不淺。他甚是對勁,心想非給你身上留下幾個暗號,顯不了我仙都派的威風。
閔子華與洞玄對望一眼,均想:“師父可冇說過這劍法一人可使,敢情這小子胡說八道。”卻也不肯承認師父不會獨使。
袁承誌插口道:“兩儀劍法,陰陽生克,本領差的固須兩人同使,工夫到家的,當然是一小我使的了。莫非尊師這麼高的武功,他也不會獨使麼?”
袁承誌向左避過,躍到大廳中間,左手拿著酒杯,右手筷子夾著一條雞腿,說道:“就教道長法號?”那道人叫道:“我叫洞玄,仙都派第十三代弟子,是閔師哥的師弟。”袁承誌道:“那再好也冇有。金蛇大俠與尊師黃木道長當年在仙都山龍虎觀論劍,黃木道人自稱他首創的兩儀劍法無敵於天下。金蛇大俠一笑了之,也不跟他置辯。本日有幸,我們後一輩的來考較考較。”洞玄道人大聲道:“兩儀劍法無敵於天下的話,我師父向來冇說過。我仙都派決不敢如此傲慢高傲。但要清算你這乳臭未乾的黑小子,隻怕也輕而易舉。”向閔子華打個號召,雙劍齊出,風聲勁急,向袁承誌刺來。
閔子華驀地覺悟,叫道:“你說是甚麼金蛇郎君派來的,誰知是真是假,卻在這裡胡說八道。”袁承誌道:“你要如何才氣信賴?”
閔子華怒道:“我受甚麼人操縱?你這小子,敢比就比,如果不敢,快給我滾出去!”隻因袁承誌剛纔足踹孫仲君長劍,露了手怪招,閔方武師纔對貳心有所忌,不然早就有人上來攆他下去,那容他如此肆無顧忌,旁若無人?
閔子華長劍一擺,道:“江湖上多說金蛇郎君武功驚人,你如真是金蛇郎君後輩,定已得他真傳。你隻要勝得我手中長劍,我就信了。”在貳內心,早已有七八成信賴手劄是真,不然各位同門師兄決不會袖手不睬,反有人力勸他不成莽撞操切,此時越辯越醜,不如動武,可操必勝,目睹袁承誌年幼,心想就算你真是金蛇郎君傳人,學了些怪招,這幾歲年紀,又怎能練得甚麼深厚工夫,隻要一經比試,將你打得一敗塗地,那白臉少年所唸的信就冇人信了;是否要殺焦公禮為兄報仇,無妨擱在一邊,麵前大事,老是要保護已死兄長申明,不然連仙都派的清譽也要大受纏累。
金蛇郎君先時在仙都山和黃木道人論劍,即知兩儀劍法固然竄改繁複,淩厲狠辣,實在還不及仙都派原有的上清劍法,此中很有很多馬腳,隨口指出了兩處。但黃木道人甚為自大,說道:“我這劍法中就算另有縫隙,隻怕天下也已無人破得。”金蛇郎君也不再說。厥後溫氏五老邁舉邀人對抗金蛇郎君,所邀來的妙手當中,有仙都派劍客在內。對敵時金蛇郎君成竹在胸,乘虛而入,數招間即把兩儀劍法破去。他厥後在秘笈當中曾詳細敘明。是以袁承誌有恃無恐,在兩人劍光中穿躍來去,蕭灑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