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聰聽了,微微一笑,心想那有此事。澄觀更不知倡寮是甚麼東西,還道是近似少林寺戒律院、達摩院、菩提院的地點,心道:“小師叔英勇精進,勤積德法,這是六波羅密中的‘精進波羅密’,在倡寮中修行,那也很好啊!”
韋小寶笑道:“好說,好說。你們王爺也太客氣了。”心下卻想:“我恨不得扳倒了你們這個漢奸王爺,隻是皇上聖明,本身查知了本相,我這個順水情麵就想不做也不成得。總算當日結下了善緣,明天竟然是此人來給我得救。”
楊溢之道:“全仗禪師將這兩招演給皇上看了,才辨明我們王爺為仇家誣告的委曲。”
俄然馬總兵身後走出一人,抱拳說道:“女人,小人曉得這位小禪師戒律精嚴,絕無涉足倡寮之事,隻怕是傳聞所誤。”
世人都曾聽過殺鼇拜的小桂子之名,知他是康熙所寵幸的一個小寺人,不由得“哦”了一聲,臉上閃現驚佩之色。
那女郎怒道:“你又安曉得?莫非你認得他嗎?”
韋小寶驚魂不決,晦聰轉過甚來,向他說道:“師弟,你定力當真高強,外逆橫來,不見不睬。《大寶積經》雲:‘如人在波折林,不動即刺不傷。妄心不起,恒處寂滅之樂。一會妄心才動,即被諸有刺傷。’故經雲:‘故意皆苦,偶然即樂。’師弟年紀悄悄,禪定修為,竟已達此‘不時偶然、刻刻不動’的極高境地,實是宿根深厚,大智大慧。”
韋小寶一見,頓時大喜,本來此人便是在北京會過麵的楊溢之。他當日戍衛吳應熊前去北京,想來吳應熊已回雲南,他這一趟便跟著馬總兵來到河南,他一向低下了頭,站在旁人身後,是以冇認他出來。
這九鏢陡發齊至,晦聰和澄觀待要救濟,已然不及,都大吃一驚,卻聽恰噹啷啷幾聲響,三枚金鏢落地。韋小寶身穿護身寶衣,金鏢傷他不得。
昌齊喇嘛笑道:“這位小高僧都答允了,方丈大師卻又何必藉詞禁止?莫非這位美女不是在晦明禪師房中,倒是在……是在……嘻嘻……在方丈大師的禪房當中麼?”
那女郎微一沉吟,問韋小寶道:“那麼你跟我們師姊妹……如許……如許開打趣,是不是還成心圖?”韋小寶道:“打趣是冇開,企圖當然是有的。”心道:“我的企圖是要娶你師妹做老婆,不過這裡人多,說不出口。”那女郎道:“甚麼企圖?”韋小寶微微一笑,並不答覆。世人均想:“他既彆成心圖,當然不便當眾揭穿。”
晦聰也認了出來,說道:“本來這位便是那日來到敝寺傷人的女人,另有一名女人,確曾在敝寺療傷,不是跟著女人一起去了嗎?”
晦聰方丈袍袖這一拂之力,輕柔渾和,絕無半分霸氣,於對方撞來的力道,瞬息間便估計得精確非常,剛好將他彈回原椅,力道稍重,葛爾丹必將坐裂木椅,向後摔跌;力道略輕,他未到椅子,便已坐倒,不免坐在地下。來人中武功高深的,目睹他這悄悄一拂當中,孕育了武學絕詣,有人忍不住便喝出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