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她又道:“師太明鑒,長輩有人庇護,平生當中,從冇跟人動過手,今晚趕上師太,那是第一次。長輩所學的武功,本來半點也冇用。”白衣尼微微一笑,道:“你的武功,也算挺不差的了。”
太後不由得魂飛天外。她天然深知“化骨綿掌”的短長,身中這掌力以後,滿身骨骸酥化,寸寸斷絕,終究遍體如綿,欲抬一根小指頭也不成得。當年她以此掌力拍死貞妃和孝康皇後,二人臨死時的慘狀,本身親眼目睹。這白衣尼武功如此了得,而將仇敵掌力逼回敵身,亦為武學中所常有,此言自非子虛,這便似有人將七掌“化骨綿掌”拍在本身身上。剛纔脫手,唯恐不狠,實已竭儘平生之力,隻一掌便已經受不起,何況連拍七掌?頃刻間驚懼到了極處,跪倒在地,叫道:“求師太拯救。”
白衣尼道:“如此說來,那真太後是給你殺了。你手上沾的血腥卻也很多。”太後道:“長輩誦經拜佛,雖對韃子心胸仇恨,卻不敢胡亂殺人。真太後還好端端的活著。”這句話令床前床後三人都大出料想以外。白衣尼道:“她還活著?你不怕泄漏奧妙?”
白衣尼哼了一聲,道:“你當我是三歲孩童,不明白你心機?此人關在這裡,不時候刻都有傷害,你不殺她,必有嚴峻圖謀。倘若她在櫃內叫喚起來,豈不立時敗露構造?”
隻聽太後又道:“真太後是滿洲人,姓博爾濟吉特,是科爾沁貝勒的女兒。長輩的父親姓毛,是浙江杭州的漢人,便是大明大將軍毛文龍。長輩名叫毛東珠。”白衣尼一怔,問道:“你是毛文龍的女兒?當年鎮守皮島的毛文龍?”太後道:“恰是。我爹爹和韃子比年交兵,厥後給袁崇煥大帥所殺。實在……實在那是因為韃子的反間計。”白衣尼哦了一聲,道:“這倒是奇聞了。你怎能冒充皇後,這很多年竟會不給發覺?”
但見白衣尼仍穩坐椅上,右手食指東一點、西一戳,將太後淩厲的守勢一一化解。
白衣尼道:“嗯,剛纔你向我拍了七掌,我也冇抵擋,隻是將你七招‘化骨綿掌’的掌力儘數送了歸去,從那邊來,回那邊去。這掌力自你身上而出,回到你身上。這惡業是你自作,自作自受,須怪旁人不得。”
太後昂首道:“是。”見白衣尼舉步欲行,急道:“師太,我真的是漢人,我……我恨死了韃子。”白衣尼道:“那是甚麼原因?”太後道:“這是一個天大的奧妙,我……我原是不該說的,不過……不過……”白衣尼道:“既不該說,就不消說了。”
白衣尼道:“我也冇甚麼慈悲。你那‘化骨綿掌’打中在彆人身上,那便如何?”
太後心知機會稍縱即逝,此人一走,本身數白天便會死得慘不堪言,貞妃和孝康皇後臨死時痛苦萬狀、展轉床笫的景象,頃刻之間都現在麵前,不由得滿身發顫,叫道:“師……師太,我不是韃子,我是,我是……”白衣尼問道:“你是甚麼?”太後道:“我是,我是……漢人。”白衣尼嘲笑道:“到這當兒還在滿口胡言。韃子皇後那有由漢人充當之理?”太後:“我不是胡言。當明天子的親生母親佟佳氏,她父親佟圖賴是漢軍旗的,就是漢人。”白衣尼道:“她是母以子貴,傳聞本來隻是妃子,並不是皇後。她向來冇做過皇後,兒子做了天子以後,才追封她為皇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