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過後,白衣尼問起阿琪的下落。阿珂道:“那日在少林寺外失散以後,就冇再見到師姊,隻怕……隻怕已給他害死了。”說著眼睛向韋小寶一橫。
第二十六回
當晚三人在一家農家借宿。韋小寶知白衣尼好潔,用飯時先將她二人的碗筷用熱水洗過,將她二人所坐的板凳、用飯的桌子抹得纖塵不染,又去抹床掃地,將她二人所住的一間房打掃得乾清乾淨。他向來怠惰,如此勤力做事,實是平生從所未有。
一步踏進店房,突覺一股力道奇大的勁風,從房門中激撲出來,撞上她身,頓時安身不定,騰騰騰發展三步,一交坐倒。
白衣尼點頭道:“這位大師武功很了得啊。”又拍了拍阿珂肩頭,道:“好啊,這位大師武功既高,年紀又老,小寶請他陪你,也不算委曲了你。這件事就不消多說了。”
這一日將到滄州,三人在一家小客店中歇宿。次日淩晨,韋小寶到街上去買新奇蔬菜,交給店伴給白衣尼做早餐。他興倉促的提了兩斤白菜、半斤腐皮、二兩口蘑從街上返來,見阿珂站在客店門口閒眺,當即笑吟吟的迎上,從懷裡取出一包玫瑰鬆子糖,說道:“我在街上給你買了一包糖,想不到在這小鎮上,也有這麼好的糖果。”
白衣尼聽到吳三桂的名字,頓時神采氣憤之極,怒道:“阿琪她乾麼跟這些不相乾的人混在一起?”韋小寶道:“那些人來少林寺,大抵剛好跟阿琪女人撞到。師太,你要找她,我陪著你,那就很輕易找到了。”白衣尼道:“為甚麼?”韋小寶道:“那些蒙前人、喇嘛,另有雲南的軍官,我都記得他們的邊幅,隻須趕上一個,就好辦了。”
這一坐直到太陽偏西,白衣尼還是不捨得分開父親的宅兆。韋小寶盼她就如許十天半月的一向坐下去,隻要眼中望著阿珂,就算不用飯也不打緊。阿珂卻給他瞧得周身好生不安閒,雖不去轉頭望他,卻知他一雙眼老是盯在本身身上,內心一陣害臊,一陣煩躁,又一陣恚怒,心想:“這小惡人花言巧語,不知說了些甚麼大話,騙得師父老護著他。一等師父不在,我非殺了他不成,拚著給師父狠狠懲罰一場,也不能容得他如此辱我。”
韋小寶大駭,忙躍開閃避。阿珂喝道:“你走不走?”韋小寶道:“你就算將我碎屍萬段,我變成了鬼,也跟定了你。”阿珂怒極,提刀呼呼呼三刀。幸虧這些招數,在少林寺般若堂中都已發揮過,澄觀和尚一一想出了拆解之法。韋小寶受過指導,當下一一避過。阿珂砍他不中,氣惱更甚,柳葉刀使得越加急了。再過數招,韋小寶已感難以躲閃,隻得拔出匕首,噹的一聲,將她柳葉刀削為兩截。
韋小寶道:“我也冇了力量,這可如何是好。”身上伏著這個千嬌百媚的美女,心中真歡愉得便欲瘋了,暗道:“彆說我冇力量,這當兒就有一萬斤力量,也決不會扶你起來。是你本身撲在我身上的,又怎怪得我?”
白衣尼向她瞪了一眼,道:“為甚麼不是?你又安知人家的苦衷?我之前常跟你說,江湖上民氣刁滑,言語不成儘信。但這孩子跟從我多日,並無子虛,是能夠信得過的。他小小孩童,豈能與江湖上的男人一概而論?”
白衣尼不再理她,瞧著崇禎的宅兆隻呆呆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