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拍拍他肩頭，道：“很好，很好。你好好為我辦事，我很歡樂，怎會活力？那姓楊的跟那尼姑還說些甚麼？”

九難點頭道：“削髮人多有不便。”帶著阿珂和韋小寶，逕行上車。鄭克塽茫然失措，出聲不得。阿珂頓時紅了雙眼，差點冇哭出聲來。韋小寶儘力板起了臉，悄悄禱祝：“師父長命百歲，多福多壽，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問道：“師父，我們上那邊去？”

韋小寶道：“師父，你是大明公主，這江山本來是你家的，給人侵犯了去，非得搶它返來不成。”

康熙點了點頭，道：“這件究竟在有點傷害，不過你年紀小，吳三桂不會如何防備。那楊溢之又是你朋友，定會照顧你。”

世人到得客店，天氣已明，九難早已起家。她推測阿珂會拉著韋小寶去救鄭克塽，不見了二人，也不覺得奇。待得鄭克塽比及來，為馮錫範向她引見了，九難見他一副冇精打采的模樣，但偶爾一雙眼睛睜大了，倒是神光炯炯，心想：“此人號稱‘一劍無血’，看來名不虛傳，武功實在了得。”

康熙笑道：“起來，起來！前次在五台山清冷寺也夠凶惡的了。若不是你捨命在我身前這麼一擋……”說到這裡，神采轉為慎重，續道：“這奸賊的詭計已然得逞了。”

阿珂驚問：“師父，為甚麼？”九莫非：“不為甚麼。我愛平靜，不喜好旁人嚕囌。”阿珂不敢再問，過了一會，俄然想到一事，問道：“如果師弟跟他說話呢？”九莫非：“我一樣把鄭公子殺了。”韋小寶再也忍耐不住，咯的一聲，笑了起來。阿珂道：“師父，這不公允。師弟會用心去跟人家說話的。”九難瞪了她一眼，道：“這姓鄭的如不跟來，小寶怎能跟他說話？他同我膠葛不清，便是死不足辜。”

想到當日白衣尼那猶似雷轟電閃般的一擊，兀自不寒而栗。韋小寶道：“實在這尼姑一劍刺來，你技藝敏捷，天然會使一招‘孤雲出岫’避了開去。你跟著反手一招‘仙鶴梳翎’，打在那惡尼姑肩頭，她非大呼‘投降’不成。不過我恐怕傷了你，一時胡塗了，隻想到要擋在你身前，代你受這一劍。皇上一身武功冇機遇發揮，在少林和尚麵前出出風頭，實在可惜。”

康熙大喜，拉住了他手，笑道：“他媽的，如何明天賦返來？我日日在等你。我先前一向擔心，怕你給那惡尼姑捉了去，小命兒不保。前天聽到多隆回奏，說見到了你，我這才放心。你如何出險的？”

韋小寶心花怒放，真覺世上之好人，更無逾於師父者，俄然拉過九難的手來，在她掌心中親了一吻。九難將手甩開，喝道：“混鬨！”但二十多年來從未有人跟她如此親熱過，這弟子固然猖獗，卻明顯出自真情，口中叱責，嘴角邊卻帶著淺笑。

九難歎道：“那也不但是我一家之事。我家裡的人，差未幾都死光了。”伸手撫摩他頭，說道：“小寶，這些事情，可千萬不能在師姊麵前泄漏半句。”

韋小寶一麵孔的恍然大悟，說道：“本來如此。當時主子越聽越氣，心想這江山是皇上的，他姓吳姓鄭的是甚麼東西，膽敢想來平分皇上的天下？楊溢之說，台灣姓鄭的派了他的第二個兒子，叫作鄭克……鄭克……”康熙道：“鄭克塽。”韋小寶喜道：“是，是。皇上甚麼都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