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目睹韋小寶的部下越來越多,向李自成和鄭克塽使個眼色,便欲退走。
馮錫範於本身武功向來非常自大,聽世人如此嘲笑,不由氣得滿身顫栗,此時若再換劍又攻那驍騎營軍士,要傷他自是易如反掌,但於本身成分可太也不稱,向那軍士瞪眼道:“你叫甚麼名字?本日暫不取你性命,下次撞在我手裡,教你死得慘不堪言。”
瘦梵衲叫道:“喂,快把我穴道解開,快拿解藥出來,不然的話,哼哼,老子立即就把你腦袋砸個稀巴爛!”
他搖搖擺晃的站起,一顆肥腦袋上一塌胡塗,沾滿了那伴計的血肉。他雙手在臉上一陣亂抹,怒罵:“他媽的,這是甚麼玩意?”世人無不駭然。
瘦梵衲怒道:“你們笑甚麼?有甚麼好笑?待會等我穴道解了,他如仍不給解藥,瞧我不砸他個稀巴爛。”
韋小寶快步疇昔,扶住風際中,問玄貞道:“道長,不要緊麼?”玄貞咳了兩聲,說道:“不要緊,韋……韋大人,你冇事?”韋小寶道:“還好。”轉頭向風際中瞧去。風際中點點頭,勉強笑了笑。他武功比玄貞為高,但剛纔對掌,接的是馮錫範右掌,所受掌力較為微弱,是以受傷也比玄貞為重。
突見一個大肉球從地下彈起,疾撲韋小寶。老叫化呼的一掌,擊了出去。瘦梵衲身在半空,還了一掌,身槍彈起,他武功也真了得,騰空下撲,雙掌向老叫化頭頂擊落。老叫化左足飛出,踢向他後腰。瘦梵衲又即揮掌拍落,掌力與對方腿力相激,一個肥大的身子又飛了起來。他身在空中,宛似個大皮球,老叫化掌拍足踢,始終打不中他一招。彆瞧這矮瘦子模樣笨拙好笑,脫手竟矯捷之極,足不著地,更加圓轉快意。
徐天川搶上前去,在那老叫化後心穴道上按摩了幾下,轉到他麵前,雙手兩根拇指對著他麵前一彎。六合會兄弟人數浩繁,難以遍識,初會之人,常以“天父地母,反清複明”八字作為同會記認。但如有外人在旁,不肯泄漏了奧妙,常常便將這八字倒轉來講,外人驟聽之下,自是莫名其妙。徐天川向那老叫化屈指施禮,也是一項不讓外人得知的禮節。錢徐二人跟著給李西華、胖梵衲、陸高軒三人解開了穴道。
瘦梵衲怒道:“我的穴道又不是你點的。你把我砸個稀巴爛,不算豪傑。”錢成本笑道:“不算就不算,我本來就不是豪傑。”說著提起刀來。
世人相顧沉默,均覺他這幾句話大是有理。李自成殺人如麻,世人毀多譽少,但他是個敢作敢為的豪傑豪傑,縱是對他恨之切骨的人,也難否定。此時他年紀已老,然傲視之際仍神威凜冽,廳上世人多數武功不弱,久曆江湖,給他目光一掃,仍不自禁的暗生懼意。
老叫化哈哈大笑,笑聲未絕,瘦梵衲又已彈起,迅捷無倫的將一個大腦袋當胸撞來。目睹他這一撞勢道威猛,老叫化側身避過,右掌已落在他屁股上,內勁吐出,大喝一聲。瘦梵衲的撞力本已非常短長,再加上老叫化的內勁,兩股力道並在一起,目睹瘦梵衲急飛而出,腦袋撞向牆壁,勢非腦漿迸裂不成。
隻餘下瘦梵衲一人坐在地下,滿臉脹得通紅,喝道:“師弟,還不給我解穴?他媽的,還等甚麼?”胖梵衲道:“解穴不難,你可不得再對韋大人無禮。”瘦梵衲怒道:“誰教他不給解藥?是他獲咎我,又不是我獲咎他!他給體味藥,就算是向我賠罪,老子不咎既往,也就是了。”胖梵衲遲疑道:“這個就為可貴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