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亞叮嚀副營長(這時已升為營長):“你去傳六個小隊的小隊長和副小隊長出去,我要中國小孩子使邪術,每小我手動腳不動。”又跟韋小寶和雙兒說了。
副營長皺起了眉頭,指著韋小寶和雙兒道:“這兩個本國小孩子,使了把戲,我下身動不了。”蘇菲亞對韋小寶道:“請你,邪術,去了!”
韋小寶淺笑道:“中國人,向來如許。”他想到了當年在揚州城中,聽得老年人所說滿清兵攻城的景象。
韋小寶一怔,他隻曉得要造反,就得放縱兵士殺人放火、搶錢搶女人,至於今後如何辦,可就不懂了,隻得說道:“這個?搶夠了,不搶了。殺夠了,不殺了。”
隻聽得馬蹄聲響,又有大隊人馬奔馳而來。蘇菲亞臉上變色,驚問:“甚麼人?”營長道:“莫斯科城裡的王公、大臣、將軍們,齊來請陛下登基,做羅刹國女沙皇。”
羅刹話中,“烏拉”便是“萬歲”之意,韋小寶固然不懂,但見眾兵喝彩痛飲,不住大呼“蘇菲亞,女沙皇,烏拉”,猜想是樸拙推戴。他拉拉蘇菲亞的衣袖,說道:“叫他們,十二個小隊長,通統殺了,就不會退返來。”
蘇菲亞道:“你們去處莫斯科城中十九營的火槍手說,大師一起乾,那一個營長、副營長、小隊長不肯,立即殺了。那一個貴族、將軍、大臣不準,立即殺了,到酒窖去,開了最好、最陳年的伏特加酒來喝了。把他家裡的金子銀子、斑斕的老婆女兒,通統拿來分了。那些好人的屋子,放火燒了。”
蘇菲亞大喜,叫道:“脫手了!”摟住韋小寶又吻又跳。
如此過得七八日,蘇菲亞俄然派了一小隊兵來,接二人進宮。
過了一會,副營長排闥出去。雙兒早已躲在門後,副營長一進門,雙兒伸指在他背心戳了幾下,頓時點中了他穴道,轉動不得。雙兒喜道:“相公,本國鬼子的穴道倒是一樣的,我還怕鬼子的穴道分歧。”
蘇菲亞道:“好!你們大師去莫斯科城裡,跟其他十九營的火槍手說,是我蘇菲亞公主下的號令,我是女沙皇,全羅刹都城聽我的話。我準予你們,每一個火槍手,能夠挑一家有錢人家,跟仆人肥豬豪財主比武,誰殺得了他,阿誰財主的大屋子,他的金子銀子,他的斑斕女人、馬車、駿馬、衣服、仆人、婢女、美酒,甚麼都是這個英勇火槍手的。你們有冇有勇氣?是不是男人漢,大丈夫?敢不敢去殺人、搶錢、搶女人?”
等了很久,黑暗中忽見莫斯科城裡升起一團火焰。
當下便有十餘名火槍手抽出佩刀,大呼:“殺了好人!”十幾把長刀砍將下來,立時將十二名正副小隊長砍死。羅刹人本來暴烈粗暴,喝了伏特加酒後滿身發熱,目睹得十二名小隊長血肉橫飛,更加不成按捺,大呼:“殺好人去,搶錢、搶女人去!”
韋小寶心想:“滿清來中國搶江山,韃子兵搞‘揚州旬日’,殺人放火,奸騙擄掠,老皇爺就此做成了天子。他媽的,我叫他們搞‘莫斯科旬日’,搞得天下大亂,七暈八素。和尚打傘,冇法無天!若不如此,怎搶獲得天子做?”對蘇菲亞道:“你叫大師進莫斯科城兵戈,殺人放火,答允他們做將軍大官,有很多很多金子銀子,大師搶美女做老婆!”
蘇菲亞站在階石上,大聲說道:“火槍手們,你們都是羅刹國的懦夫,為國度立過很大功績。但是你們的餉銀太少了,你們冇有斑斕的女人,冇有錢花,酒也喝不敷,住的屋子太小,太不舒暢。莫斯科城裡有很多有錢人,他們有好大的屋子,有很多仆人,有很多斑斕的女人,你們冇有。這公允不公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