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寶雖武功平平,但身有四寶,突入敵陣,卻履險如夷。那四寶?第一寶,匕首鋒銳,敵刃必折;第二寶,寶衣護身,刀槍不入;第三寶,逃功精美,追之不及;第四寶,雙兒在側,敵手難敵。持此四寶而和妙手敵對,當然仍不免落敗,但對於平常清兵,卻已綽綽不足,頃刻間連傷數人,公然是威風凜冽,殺氣騰騰,心想:“當年趙子龍長阪坡七進七出,那也不過如此。說不定還是我韋小寶……”
陳近南叫道:“大師伏下!”趕上這等景象,韋小寶自不消師父叮嚀,一見清兵取弓在手,早就穩穩妥妥的縮在一塊岩石以後。隻聽那將軍叫道:“放箭!”頓時箭聲颼颼不斷。絕壁甚高,自下而上的仰射,箭枝射到時勁力已衰。
施琅鋼刀翻飛,和陳近南手中長劍鬥得甚是狠惡,固然身陷重圍,卻涓滴不懼。韋小寶叫道:“施將軍,你再不拋刀投降,轉眼便成狗肉之醬了。”施琅凝神接戰,對旁人的言行不聞不見。
施琅俄然身子一仰,滾倒在地,這一個打滾,擺脫了喉頭的劍尖,雙足連環,疾向陳近南小腿踢去。陳近南長劍直立,擋在腿前。施琅這兩腳倘若踢到,便是將本身雙足足踝送到劍鋒上去,危急中左手在地下一撐,兩隻腳硬生生的向上虛踢,一個倒翻筋鬥向後躍出,待得站起,陳近南的劍尖又已指在他喉頭。
這時五艘小艇中的追兵都已上了沙岸,從崖上俯視下去,見都是清兵,共有七八十人。搶先一人手執長刀,身形魁偉,相隔遠了,臉孔看不清楚,那人批示清兵布成了步隊。一隊人遠遠站定,那將軍一聲令下,眾兵從背上取下長弓,從箭壺裡取出羽箭,搭在弓上,箭頭對準了絕壁。
韋小寶叫道:“我們來猜拳。”沐劍屏、曾溫和公主三人不會猜拳,韋小寶教了她們,“哥倆好”、“五經魁首”、“四時安然”的猜了起來。公主本來悶悶不樂,猜了一會拳,喝得幾杯酒,便也有說有笑起來。
施琅心頭一涼,自知武功不是他敵手,俄然問道:“智囊,國姓爺待我如何?”
馮錫範微風際中一挺長劍,一持單刀,將劈麵射來的箭格翻開去。
曾柔道:“你如嫌氣悶,我們在島上就隻躲幾個月罷。”見韋小寶臉有不豫之色,又道:“我們每天陪你擲骰子玩兒,輸了的罰打手心,好不好?”
韋小寶道:“前麵這船在開炮打前麵那艘。”蘇荃道:“恰是。本來兩艘船相互兵戈。”韋小寶喜道:“那麼這兩艘船,恐怕不是來捉我們的。”蘇荃道:“但願如此。隻不過他們來到島上,見到船伕,一問就知,非來搜尋不成。就算我們搶先殺了船伕,也來不及埋葬屍首了。”韋小寶道:“前麵的船怎地不還炮?真是冇用。最好你打我一炮,我打你一炮,大師都打中,兩艘船一起沉入海底。”
方怡烹調手腕實在了得,這番經心調味,雖舟中作料不齊,仍教大家吃得讚聲不斷。
世人一陣衝殺,清兵四周奔逃。陳近南單戰施琅,一時難明難分。馮錫範微風際中卻將眾清兵殺得如同砍瓜切菜普通,不到一頓飯時分,八十多名清兵已死傷了五六十人,殘兵敗將紛繁奔入海中。眾水軍水性精熟,忙向大船遊去。這一邊六合會的兄弟死了二人,重傷一人,餘下的將施琅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