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際中“啊”的一聲，頓時神采大變，退後兩步，手按刀柄，道：“你……你……”

韋小寶隻要苦笑，但覺背心上微痛，知匕首劍尖已刺破了外套，雖身穿護身寶衣，卻擋不住這柄寶劍。風際中喝道：“你們大師都轉過身去，拋下兵刃。”

風際中又道：“大人當上了六合會總舵主，將十八省各堂香主、各處首要頭子通統調在一起，說是為陳近南開喪，當時候一網打儘，教這些圖謀不軌、大逆不道的反賊一個都逃不了。這場大功績，可比當日炮轟伯爵府更大上十倍了。大人你想，當日你如遵旨殺了陳近南、李力世這一乾人，六合會的反賊各省都有，殺了一個總舵主，又會立一個總舵主，老是殺不潔淨。隻要大人本身當了總舵主，那才氣斬草除根，永久絕了皇上的親信大患。”

他向風際中瞧了一眼，口中“哦哦”連聲，心想：“我如不答允，他立時便跟我翻臉。動起手來，我們這很多人打他一個，一定便輸了。隻是這廝武功挺高，我這些大妞兒、小妞兒如果給他殺了一兩個，那可乖乖不得了。我們無妨再來玩一下‘含沙射影’。”沉吟道：“去見皇上，我確也很歡暢，隻不過……隻不過要殺了六合會這很多兄弟，未免太也不講義氣，不敷朋友，可得好好籌議籌議。”

現在風際中這麼一說，韋小寶驀地覺悟，心道：“我真該死，如何會想不到此人身上。那日小天子要我炮轟伯爵府，六合會世人當中，就隻他一個不在府裡。這事早已明白不過，在伯爵府裡的，決不會是特工，不然大炮轟去，有誰逃得性命？隻因他事前已經得知，是以先行避開。唉，我真是大傻瓜一個，他現在倘若不說，我還是矇在鼓裏。”

韋小寶笑道：“你我心照不宣，皇上早就甚麼都跟我說了。”風際中知天子對他甚是寵任，此言自必不假，問道：“那你為甚麼不遵聖旨？”這句話一問，便是統統直承其事。

風際中一拉韋小寶的衣袖，道：“韋香主借一步說話。”兩人走出十餘丈，風際中停了腳步，說道：“韋香主，皇上一向很喜好你，是不是？”韋小寶大奇，道：“是啊，那又如何？”風際中道：“皇上要你殺總舵主，你不肯，本身逃了出來，足見你義氣深重。江湖上的豪傑豪傑，大家都非常佩服。”

蘇荃等見韋小寶身處險境，當即留步，大家都又焦心，又奇特，這風際中明顯是韋小寶的朋友，剛纔還並肩抗敵，如何一轉眼間，一言分歧，便動起手來？猜想定是韋小寶要放鄭克塽，風際中卻要殺了他為陳近南報仇。

韋小寶嗯了一聲，道：“那你是該升遊擊了。”風際中道：“卑職隻求給皇上著力，皇上見到大人，內心歡樂，我們做主子的也歡樂得緊了。升不升官，那是皇上的恩情。”

風際中請了一個安，道：“此後還仗大人多多種植。”韋小寶笑道：“我們是本身人，那有甚麼說的？給皇上辦事，你本領大過我啊。”風際中道：“卑職那及大人的萬一？回大人：皇上叮嚀卑職，倘若見到大人，不管如何要大人回京。卑職聽皇上的口氣，對大人實在看重，可說是非常馳念。這番立了大功，將台灣鄭逆的兒子逮去北京，皇上一歡樂，定然又會升大人的官。”

俄然又想：“當時候雙兒也不在伯爵府，莫非她……她也是特工，也對我不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