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寶道:“我們也不消欺負他。隻不過殺人償命,負債還錢,那是天公隧道的事。彆說他不過是個一等公,就算是親王貝勒,也不能欠了債賴著不還哪。”
出得宮來,康親王傑書、李霨、明珠、索額圖、勒德洪、杜立德、馮溥、圖海、王熙、黃機、吳正治、宗德宜等滿漢大臣都候在宮門外,紛繁上前道賀,擁著他前去銅帽兒衚衕。
韋小寶感覺他的手甚是暖和,日光照進走廊,他身邊也有影子,彷彿不是幽靈,驚怖之念稍減,喃喃應道:“是,是。”又怕他念著前仇,要算那筆陳帳,隻是那一匕首明顯對準了貳心臟戳入他背心,如何會得不死,慌亂之際,那邊想得明白?
康親王笑道:“韋兄弟,皇上對你的恩澤,真是天高地厚。那一年你伯爵府失火焚燬,你又不在京裡,皇上得知以後,便派做哥哥的給你另起一座府第。聖旨中冇叮嚀花多少錢,隻說一應用度,內庫具領。這是皇上賞你的,做哥哥的何必給皇上省銀子?天然是從寬裡費錢。兄弟,你瞧瞧,這可還合意嗎?”說著捋須淺笑。
多隆又道:“那日在兄弟屋裡,做哥哥的中了暗害,幸蒙兄弟趕走刺客,我這條命才得保全。這件事一向冇能親口向你伸謝,心中可常常記取。你卻又托施琅從台灣帶禮品來給我,當真生受不起。”
多隆道:“那不成!眾侍衛個個是你的熟行下,給老下屬辦一點索債小事,還能要賞,那算甚麼話?”韋小寶道:“他們都是我熟行下,是好兄弟、好朋友。這幾年來,兄弟快馬加鞭的加官進爵,可一向冇甚麼好處給大師,想想也不美意義。這幾百萬兩銀子,大哥和眾位侍衛兄弟們就分了罷。”
韋小寶俄然想起一事:“這件事倒惠而不費,皇上就算曉得了,也不能怪我違旨。”
那日韋小寶為了要救師父及六合會眾兄弟性命,無可何如,劍刺多隆,想起常日他對本身很不錯,內心也實在抱歉,想不到他竟然冇死,對本身又冇涓滴見怪之意,這一泡尿就撒得更加痛快,出得茅房來,便以言語套問當日景象。
康親霸道:“這座府第起好好久,一向等著兄弟你來住。隻不知皇上如何加恩,要封你甚麼官爵,是以府上那一塊匾額便空著不寫。這‘鹿鼎公府’四個字,便請我們的李大學士大筆一揮罷。”
韋小寶倉猝伸謝。從大門出來,公然是美輪美奐,跟康親王府也差不了多少,眾官嘖嘖獎飾,儘皆羨慕。
多隆道:“對,對,那日他欠了兄弟一萬兩銀子,我們禦前侍衛很多人都是見證,我們索債去。”韋小寶淺笑道:“這小子可不長進得很。單是一萬兩銀子,那是小意義。他厥後陸連續續又向我借了很多債,有親筆借券在我手裡。他鄭家三代在台灣做王爺,積下的金銀財寶還少得了?必然都帶來了北京。鄭勝利和鄭經是好人,猜想不會太搜刮百姓,但是鄭克塽這小子莫非還會客氣麼?他做一天王爺,少說也刮上一百萬,兩天就是二百萬,三天三百萬。他一共做了幾天王爺,你倒給算算這筆帳看!”多隆張口結舌,說道:“短長,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