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寶道:“這筆債是大了些,這小子當年花天酒地,花銀子就像流水普通。一下子要還清,還真不輕易。如許罷,大哥帶人去討,他如果十天八天還不出,就讓他化整為零,分寫借券,借主兒都寫成侍衛兄弟們的名字。每張借券一千兩一張也好,二千兩一張也好。那一個侍衛討到了手,就是他的。”
多隆大吃一驚,顫聲道:“甚……甚麼有幾……幾百萬兩銀子?”韋小寶淺笑道:“本錢嘛,也冇這很多,此中有些是花帳,有些是虛頭,利上加利的滾上去,數量就不小了。這一筆錢,大哥本身多分幾成。”
韋小寶感覺他的手甚是暖和,日光照進走廊,他身邊也有影子,彷彿不是幽靈,驚怖之念稍減,喃喃應道:“是,是。”又怕他念著前仇,要算那筆陳帳,隻是那一匕首明顯對準了貳心臟戳入他背心,如何會得不死,慌亂之際,那邊想得明白?
韋小寶道:“我們也不消欺負他。隻不過殺人償命,負債還錢,那是天公隧道的事。彆說他不過是個一等公,就算是親王貝勒,也不能欠了債賴著不還哪。”
那日韋小寶為了要救師父及六合會眾兄弟性命,無可何如,劍刺多隆,想起常日他對本身很不錯,內心也實在抱歉,想不到他竟然冇死,對本身又冇涓滴見怪之意,這一泡尿就撒得更加痛快,出得茅房來,便以言語套問當日景象。
多隆道:“對,對,那日他欠了兄弟一萬兩銀子,我們禦前侍衛很多人都是見證,我們索債去。”韋小寶淺笑道:“這小子可不長進得很。單是一萬兩銀子,那是小意義。他厥後陸連續續又向我借了很多債,有親筆借券在我手裡。他鄭家三代在台灣做王爺,積下的金銀財寶還少得了?必然都帶來了北京。鄭勝利和鄭經是好人,猜想不會太搜刮百姓,但是鄭克塽這小子莫非還會客氣麼?他做一天王爺,少說也刮上一百萬,兩天就是二百萬,三天三百萬。他一共做了幾天王爺,你倒給算算這筆帳看!”多隆張口結舌,說道:“短長,短長!”
次日韋小寶命雙兒取出鄭克塽當年在通吃島上血書的借券,請了多隆來,交給了他。多隆大喜,說道:“既有親筆借券,我們石頭裡也要榨出他油來。鄭克塽這小子如果膽敢賴債不還,我們禦前侍衛和驍騎營軍官也不消在京裡混了。”
出得宮來,康親王傑書、李霨、明珠、索額圖、勒德洪、杜立德、馮溥、圖海、王熙、黃機、吳正治、宗德宜等滿漢大臣都候在宮門外,紛繁上前道賀,擁著他前去銅帽兒衚衕。
送走來賓後,韋小寶又開家宴,七位夫人把盞道賀。韋小寶提及要帶雙兒伴同北征,其他六位夫人一齊不依,說他過分偏疼。韋小寶隻得花言巧語,說是皇上降旨,曉得雙兒到過羅刹國,曉得羅刹言語,是以派她隨軍效力。六位夫人隻得罷了。幸虧雙兒為人和順謙恭,和六位夫人個個交誼甚好,大師也不妒忌於她。建寧公主自忖以皇上禦妹的成分,金枝玉葉,雖由皇上金口頒旨,為韋小寶的正妻,比其他六女高了一級,卻還及不上一個出身寒微的小丫頭得丈夫寵嬖,心中實在氣惱。不過七位夫人平時如有紛爭,其他六人必然聯盟對於公主。建寧公仆人孤勢單,韋小寶又不對她迴護,近年來氣勢已大為收斂,等閒不敢啟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