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一聽,都不自禁的“啊”的一聲。韋小寶道:“這傢夥的官可不小哪。”佟國綱道:“可不是嗎?羅刹國派在東方的官兒,以他為最大。雅克薩城破之日,定是他改穿了小兵的服色,乃至給他瞞過了。”韋小寶點頭笑道:“攻破雅克薩城那天,羅刹的將軍、小兵、大官、小官,個個脫得精光,瞧來瞧去,每小我都是這麼一回事,實在冇甚麼彆離。不見得官做得大了,那話兒也大些。兄弟的也……這個大官認他不出,倒也不是我們的錯處。”
那羅刹教士那日竄改韋小寶的情書原意,這時心中大為惴惴,唯恐公主的複書中暴露了馬腳,忙取過信來看了一遍,這才放心。那荷蘭布羽士當下將羅刹筆墨譯成華語。
佟國綱道:“皇上聖諭:羅刹人野心勃勃,無禮已極。下這道密諭的羅刹天子,是當今兩位沙皇的父親,已經死了。當時他還不曉得我們中國人的短長。現下羅刹人吃了苦頭,想來已不敢像疇前那麼猖獗了。不過跟他們媾和之時,還得軟硬兼施,不能忽視。”韋小寶道:“恰是。皇上叮嚀了的,我們狠狠的打他們幾個嘴巴,踢他們幾腳,又在他們肩上拍拍,背上摸摸。”佟國綱道:“阿誰甚麼攝政女王就奸刁得很,她假裝不知雅克薩已經給我們攻陷,說已命令羅刹兵不成跟我們比武。但是國書當中卻又暴露了馬腳,請皇大將抓住的羅刹人發還給他們正法。”韋小寶笑道:“那有這麼便宜的事?她送給我幾張貂皮、幾塊寶石的次重禮,就想我們放了她的官兵。”
那名羅刹布羽士這時仍留在清軍大營,以備需用。康熙為了媾和簽訂文書,又遣來一名荷蘭布羽士互助。韋小寶傳兩名教士入帳,叮嚀他們傳譯公主的複書。
佟國綱道:“皇上聖諭:再打幾個敗仗,本來也挺有掌控。不過羅刹是當世大國,部屬統轄的小國很多。他們在東方如敗得一塌胡塗,威風大失,部屬各小國就要不平。如許一來,羅刹非點起雄師來報仇不成,那就兵連禍結,不知打到何年何月方了。皇上查問了那亞爾青斯基,得知羅刹國西方另有一個大國,叫做瑞典,和羅刹國之間的大戰有一觸即發之勢。羅刹倘若東西兩邊同時兵戈,就很頭痛。我們乘此機遇跟他訂立和約,定可大占便宜,起碼能夠保得北疆一百年承平。”
齊洛諾夫道:“公主殿下彆的有幾件事,要請中國小孩大人辦理。這是公主殿下送給你的。”說著從項頸中取下一條銅鏈,鏈條下繫著一隻革囊。華伯斯基也是如此。想是二人長途跋涉,怕有失落,是以用銅鏈係在頸中。兩隻革囊的囊口都用銅鎖鎖住。華伯斯基又從腰帶解下一枚鑰匙,去開了齊洛諾夫的銅鎖。齊洛諾夫也用本身的鑰匙,去開了華伯斯基所攜革囊的銅鎖。兩人恭恭敬敬的將兩隻革囊放在韋小寶麵前桌上。
佟國綱讀了國書後,師爺將書中意義向韋小寶及眾將詳細解釋。這是軍中通例,文書來往,筆墨偶然非常通俗,帶兵將官不識字者固多,就算讀過幾年書的,所識也很有限,軍中來文去件關涉軍機大事,如有曲解,乾係嚴峻,是以滿洲軍製有師爺解釋文書的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