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小隊長伸手入懷,拔出一枝短槍,叫道:“不準動!”雙兒抓住身畔一名羅刹兵,擋在身前,推著他走前幾步。那小隊長便不敢開槍,又叫:“不準動!”雙兒抓起那羅刹兵向他擲去。那小隊長一驚,閃身相避,雙兒已縱身疇昔,點了他胸口和腰間的穴道,夾手搶過他手中短槍,撲滅藥線,朝天砰的一聲,放了一槍。
費要多羅怒道:“我們再來!”心想:“這一次直衝到你跟前,瞧你逃不逃脫。”叫道:“把中國人的帽子都削下來,不成傷人!”哥薩克馬隊隊長叫出號令,二百六十名馬隊又奔馳過來。
韋小寶笑嘻嘻的問索額圖道:“索大哥,成吉思汗是如何打敗羅刹兵的?”
韋小寶聽他說得剛勇,心神必然,當即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剛纔事起匆急,乃至躲入桌底,實在他倒也不是一味膽怯,一拍胸口,說道:“對,要乾就乾他奶奶的,老子身先士卒,勇往……勇往不……不前。不對!勇往值錢(他想勇往才值錢,不勇往就不值錢)。”拉住林興珠的手,走向帳外。
韋小寶聽得眉飛色舞,擊桌大讚:“乖乖龍的東!本來莫斯科公然是屬於中國的。”費要多羅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索額圖所述確是史實,絕無子虛,隻是羅刹向來不認蒙前報酬中國人。此時蒙古屬於中國,由此推論,說莫斯科曾屬於中國人,也非無稽之談。
荷蘭教士將這句話傳譯了。費要多羅大吃一驚,心想:“這少年胡言亂語,也還罷了。怎地你這老頭兒也如許不要臉的瞎扯?竟說我國都城莫斯科是你們中國處所?”
韋小寶叫道:“我的媽啊!”便要鑽進營帳,轉念一想:“羅刹鬼如要殺我,躲入營帳還是給他們揪了出來,這個臉可丟不得。”當下滿身顫栗,臉如土色,竟然矗立不動。
韋小寶問費要多羅道:“侯爵大人,你帶了這很多火器來乾甚麼啊?”費要多羅垂下了頭,說道:“對不起得很,我的衛兵不聽號令,暗帶火器,歸去我重重懲罰。”韋小寶叫道:“藤牌手,解開本身衣服,給他們瞧瞧,有冇有照顧火器?”二百六十名藤牌手拋下藤牌,以左手解衣,右手仍高舉大刀,以防對方異動。大家解開衣衫,暴露胸膛,騰躍數下,公然冇一人照顧火器。費要多羅心中有愧,低頭不語。
瞬息之間,第一列馬隊已和藤牌兵碰在一起,驀地間眾馬齊嘶,紛繁跌倒。藤牌兵利刃揮出,一刀便斬下一兩條馬腳,藤牌護身,毫不斷留的斬將疇昔。羅刹兵人喊馬嘶聲中,藤牌兵已滾過十行馬隊,斬下一百七八十條馬腳,在哥薩克馬隊陣後列成了步隊。林興珠帶領藤牌兵快步奔回,又排在韋小寶之前。二百六十人中隻十餘人遭馬踹傷壓傷,傷勢均輕,傷者強忍痛苦,仍站在隊中。
韋小寶叫道:“分兵一半,圍住羅刹大官。”林興珠喝出號令,便有一百名藤牌手將費要多羅等十餘名官員圍住,一百柄大刀構成了一個刀圈,刀鋒向著圈內,隻須一聲令下,這一百柄大刀砍將出來,費要多羅等還不成為羅刹肉餅子?
費要多羅聽到這裡,再也忍耐不住,霍地站起,衝出帳外,隻聽得他怒叫如雷,大聲呼喊,傳呼號令,跟著馬蹄聲響,兩百多匹馬一齊衝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