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額圖是他知己,便道:“這等條約筆墨,隻須簽個花押便可。韋大人胡亂寫個‘小’字,就算是具名了。”
這是中國和本國所訂的第一份條約。因為康熙籌劃精密,儘力以赴,而所遣職員又非常得力,是以尼布楚條約劃界,中國大占便宜。約中規定北方以外興安嶺為界,當今蘇聯之阿穆爾省及濱海省全數地盤儘屬中國,東方及東南邊至海而止。兩邊議界之時,該地區原無歸屬,中國所占之地亦非本屬羅刹,但羅刹已在本地築城殖民,簽約後被迫撤退,實為中國軍事及交際上之勝利。約中劃歸中國之地盤總麵積達二百萬方千米,較之本日中國東北各省大一倍不足。此約之立,使中國東北邊疆獲致一百五十餘年之安寧,而羅刹東侵受阻,侵犯野心得以稍戢。自康熙、雍正、乾隆諸朝而後,滿清與本國訂約,無不喪權失地,康熙和韋小寶當年大振國威之雄風,不成複得見於後代。(按:條約上韋小寶之具名怪不成辨,後代史家隻識得索額圖和費要多羅,而考古學家如郭沫若之流僅識甲骨筆墨,不識尼布楚條約上所簽之“小”字,致令韋小寶大名埋冇。後代史籍皆稱簽尼布楚條約者為索額圖及費要多羅。古往今來,知世上曾有韋小寶其人者,惟《鹿鼎記》之讀者罷了。本書記敘尼布楚條約之簽訂及內容,除觸及韋小寶者係彌補史乘之遺漏以外,其他皆按照汗青記錄。)
兩邊說了幾句客氣,全然不提昨日之事,便即構和劃界。費要多羅但求構和速成,事事讓步,與昨日態度迥不不異。韋小寶心中暗笑,知昨晚“周瑜群英會戲蔣乾”的戰略已然勝利,他於劃界之事一竅不通,當下便由索額圖經過教士傳譯,和對方商討條目。
韋小寶得索額圖和佟國綱講解,知條約內容於中國甚為無益,割歸中國的地盤極其泛博,遠比康熙諭示者為多。條約共為四份,中國文一份,羅刹文一份,拉丁文二份,訂明兩邊筆墨中如成心義不符者,以拉丁文為準。
費要多羅出得帳來,隻見明天直立虎帳的處所都已空蕩蕩地,大隊清軍已拔營拜彆。他悄悄心驚:“中國蠻子說乾便乾,委實短長。”
費要多羅皺起眉頭,心道:“成吉思汗的邪術當真短長,連耶穌基督的十字架也辟不了邪。”當即寫下三道奏章,調派十五名馬隊分作三路,向莫斯科垂危:中國軍隊已解纜前來偷襲,即將假扮為韃靼牧人,混入都城,務須嚴加防備。
費要多羅心道:“分彆版圖要一尺一寸的細談,比及談妥,你們早打進莫斯科去了。你道我真是大傻瓜嗎?”當即站起,說道:“那麼敝人告彆了,多謝公爵大人的酒飯。”韋小寶送到帳口,調派一隊藤牌兵護送他回尼布楚城,那二百六十名哥薩克馬隊卻不開釋。
當下侍從磨得墨濃,蘸得筆飽,恭請中國首席欽差大人具名。
費要多羅更加駭異:“成吉思汗傳下的把戲,公然短長非常,難怪當年他縱橫天下,無人能敵。幸虧現下已發明瞭火器,能夠不讓仇敵近身,不然的話,中國異教徒又要統治全天下,我們信上帝的正教徒,都要變成仆從了。”
這石像便藏於克裡姆林宮中,厥後彼得大帝策動政變,將蘇菲亞公主擯除出宮,連帶將此石像擊碎。唯有部分殘軀為兵士照顧出外,羅刹官方無知婦女向之膜拜求子,撫摩石像下體,據稱大有靈驗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