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轉頭叫道：“韋香主，你回家去問問你娘，你老子是漢人還是滿人。為人不成忘了本身祖宗。”

顧炎武道：“韋香主，我們此次來，不是要你行刺天子。”韋小寶喜道：“那好得很，隻要不是行刺天子，彆的事情兄弟義不容辭。不知四位老先生、兩位小先生有甚麼叮嚀？”

顧炎武等麵麵相覷，心想這話本也不錯，他既胸無弘願，又不肯為國為民挺身而出，如何說得他動，實是一件難事。

公然舒化龍等宏化堂的首級聽顧炎武解釋後，才知此中盤曲原委甚多，韋小寶在朝廷做大官，雖仍不為世人諒解，但總舵主陳近南既不是他所殺，心中的仇恨也都消了。

韋小寶笑道：“你們做事本來太也莽撞。”那老者厲聲道：“我是跟顧先生說，誰跟你這小漢奸說話？”一伸手，便往韋小寶胸口抓去。蘇荃左手一格，反手擒拿，已扭住了他手腕，借勢一推，那老者站立不定，向外直摔出去。兩名六合會的會眾忙搶上扶住。

世人一齊過來。舒化龍抱拳道：“韋香主，剛纔之事，我們是曲解了你，若不是顧先生開導，大夥兒幾乎獲咎。”

韋小寶笑道：“我這可要失陪了！”一提馬韁，縱馬便奔，但見他向西奔出十餘丈，快速躍上馬來，衝向西北，左穿右插，不知如何，竟又回入了人圈，笑吟吟的站在本地，誰也冇看清楚他是如何出去的。

韋小寶道：“以是啊。天子不太壞，六合會眾兄弟更是好的。天子要我去滅了六合會，我決計不乾。六合會眾兄弟要我去行刺天子，我也決計不乾。成果兩邊都怪我，兄弟左思右想，隻好告老回籍了。”

七個夫人都嚇了一跳。韋雙雙窩在母親懷裡，聽他這麼大聲呼喚，嚇得哭了起來。

顧炎武推開船窗，向外瞭望，但見四下裡一片沉寂，回過甚來，說道：“我們來勸韋香主本身做天子！”乒乓一聲，韋小寶手裡的茶碗掉在地下，摔得粉碎，他大吃一驚，說道：“這……這不是開打趣嗎？”

說話之間，隻聽得東邊岸上也稀有十騎馬奔來。運河河麵不寬，兩岸馳馬，在河上船中都聽得清清楚楚。前麵一艘船上的船伕受命起篙，將船撐近。蘇荃和雙兒躍上船頭。蘇荃說道：“相公，來人隻怕不懷美意，大夥兒都在一起罷。”

韋小寶悵惘站在河岸，秋風吹來，很有涼意，官船上火勢漸小，偶爾收回些爆裂之聲，廚子旺了一陣，又小了下去。他喃喃自語：“如何辦？如何辦？”

顧炎武道：“韋香主為人仗義，福澤更深厚之極。環顧天下，若不是你來做天子，漢人當中更冇第二個有這福分了。”

呂留良道：“我們漢人比滿洲人多出百倍，一百人打他們一個，那有不堪之理？當日吳三桂起事，隻因他是就義大明江山的大漢奸，天下漢人個個對他切齒悔恨，這纔不能勝利。韋香主天與人歸，比來平了羅刹，為中國立下不世奇功，名譽之隆，如日中天。隻要韋香主一點頭，我們便去聯絡江湖豪傑，共圖大事。顧先生在江湖上德高望重，他說出來的話，大家都會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