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誌深思:“他們隻跟青弟一人過不去。此處情勢險惡,我先把她送出去再說。”向何鐵手一揖,說道:“再見了。”語聲方畢,左手已攔腰抱起青青,出廳穿過院子,奔到牆邊。牆垣甚高,他抱了青青後,更加不能一躍而上,托住她身子向上拋去,叫道:“青弟,留意!”五毒教世人齊聲怒喊,暗器紛射。袁承誌衣袖飛舞,叮叮鐺鐺一陣亂響,暗器都已打落。青青雙手已抓住牆頭,正要踴身外躍,何鐵手快速離座,左掌猛地向袁承誌麵門擊到。
忽聽得一陣金鐵相撞的錚錚之聲,其音清越,如吹打器,跟著風送異香,殿後走出一個身穿粉紅色紗衣的女郎。隻見她鳳眼含春,長眉入鬢,嘴角含著笑意,約莫二十二三歲年紀,目光流轉,甚是仙顏。她赤著雙足,每個足踝與手臂上各套著兩枚黃金圓環,行動時金環互擊,錚錚有聲。膚色白膩非常,遠瞭望去,脂光如玉,頭上長髮垂肩,也以金環束住。她走到東邊居首椅中坐下,前麵兩個少女,分持羽扇拂塵。
這麼翻了幾個筋鬥,遊了幾圈以後,小金蛇盤成個蛇餅,昂起了頭,四下旁觀,再不轉動。袁承誌驀地想起:“金蛇郎君在秘笈中所傳擊破棋仙派五行陣之法,多數便是從小金蛇的行動中學來的,他在仇敵圍中盤起不動,埋冇本身全數缺點,隻待仇敵脫手,他再後發製人,實是高超之極。‘金蛇郎君’這外號,猜想必與這小金蛇有關。”
何鐵手臉上一紅,柔聲道:“我們大師都是惠王爺招賢館的來賓,本來是一起同道。你又說情願打消‘金蛇王’的名號,我們已感激不儘。但這時俄然有金蛇郎君牽涉在內,叨教金蛇郎君眼下是在那邊?”
那小金蛇在沙盤中敏捷遊動,俄然彈起,騰空打兩個筋鬥,似是一顯技藝。
青青一拉袁承誌的手,低聲道:“彆對她說。”袁承誌道:“教主跟金蛇郎君瞭解麼?”何鐵手道:“他跟敝教很有淵源,家父就是因他而棄世的。敝教教眾萬餘人,冇一個不想找他。”袁承誌和青青一驚,均想金蛇郎君行事不成以常理測度,到處樹敵,五毒教恨他入骨,也非奇事。袁承誌道:“金蛇郎君離此萬裡,隻怕各位永久找他不著了。”
那女子說道:“就教尊客貴姓?”語音嬌媚。魏濤聲便即站起,彆離先容,那女子果是五仙教何教主。袁承誌心想:“單鐵生叫他們五毒教,魏總管卻叫作五仙教,想來五毒教之名不雅,是以改稱五仙。”坐在第二位的高個子叫潘秀達,坐在第五位的化子叫作“錦衣毒丐”齊雲璈,那老乞婆名叫何紅藥,邊幅雖惡,名字倒甚高雅。坐在第四位的人鄉農模樣,名叫岑其斯。
這瞬息之間,袁承誌已和何鐵手拆了五招。兩人攻守都迅疾之至。他百忙中見青青勢危,一把銅錢擲出,錚錚錚響聲疇昔,何紅藥的五枚鋼套都給打落在地。
猛聽得啪的一聲響,鐵羅漢和齊雲璈四掌相對,各自震開。鐵羅漢大呼一聲,上前再攻,拆不數招,手掌漸腫。他又氣又急,大聲嚷道:“這些傢夥掌上有毒,彆著了道兒。”袁承誌這才覺悟,本來何鐵手掌法輕柔,實在是在誘本身被騙對掌,用心惡毒,決非成心容讓,目睹情勢告急,當即搶向青青身邊,伸手相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