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役把岑其斯、齊雲璈等五毒教中妙手一鼓作氣的儘數點倒,隻何鐵手和何紅藥兩人不在其內。貳心中稍定,深思:“隻要青弟此時還不遭毒手,他們便有天大仇恨,也不敢侵犯。”
袁承誌道:“好,你不說,旁人呢?”靈機一動:“我的混元功點穴法除了本門中人,天下無人能救。且都給他們點上了,諒來何鐵手便不敢侵犯青弟。”當下身形閒逛,在世人身邊穿來插去。教徒中武功高強之人還抵擋得了三招兩式,其他都是還冇看清仇敵身法,穴道已給閉住。半晌之間,院子中躺下了二三十人。本來穴道受閉,固然點穴伎倆特異,旁人難明,幾個時候後氣血流轉,穴道終究會漸漸自行通解。但他此次使上了混元功,真力直透經脈,穴道數日不解,而後即使解開,也要痠痛難當,十天半月不愈,甚或畢生受損。那日他在衢州靜岩點倒溫氏四老,使的便是這門伎倆。
隻聽噓溜溜的一陣口哨,五毒教世人排成兩列,中間屋裡出來十多人。搶先一人是何紅藥,前麵跟著擺佈護法潘秀達、岑其斯,以及錦衣毒丐齊雲璈等一批教中妙手。
袁承誌見她嬌媚百端,不敢稍假辭色,板起了臉,默不出聲。
何紅藥道:“你家裡旁人跟我們並冇仇恨,那也不錯,是以部下包涵,冇當場要了他們性命。至於那姓夏的小子呢,哼,我們要漸漸的痛加折磨。”袁承誌道:“她年紀悄悄,甚麼事情對你們不住了?”何紅藥嘲笑道:“誰教他是金蛇郎君的兒子?哼,這也罷了,誰教他是阿誰賤貨生的?”袁承誌一怔,心想她跟青青的母親又有甚麼仇嫌了?何紅藥見他沉吟不語,陰沉森的道:“你來混鬨些甚麼?”袁承誌道:“你們如跟金蛇郎君有梁子,乾甚麼不自去找他報仇?”何紅藥道:“老子要殺,兒子也要殺!你既是他弟子,連你也要殺!”
他深切仇敵要地以後,反而神定氣閒,叫道:“何教主再不出來,莫怪我無禮了。”
袁承誌把啞巴和沙天廣抱下地來,寫了張字條,命仆人緩慢送去金龍幫寓所,請焦宛兒取回朱睛冰蟾,前來救人。他為沙天廣、胡桂南等包紮傷口,扣問仇敵來襲景象。
袁承誌先追逃得最遠最快的,舉手踢足,將大家穴道一一點了,回過身來,近者手點肘撞,遠者銅錢擲打,隻聽得林中吼怒奔逐,驚叫斥罵之聲高文。過了一盞茶時分,林中聲氣俱寂,袁承誌垂手走出,拍了拍身上灰塵。
鐵羅漢前次受傷臥床未起,幸得未遭毒手,說道:“半夜時分,胡桂南起首發覺敵蹤,把啞巴老兄扯上屋去。兩人一上屋,立讓十多名仇敵圍住了。我在視窗中看得清楚,就是滿身冇力,轉動不得,隻要乾焦急的份兒。目睹啞巴老兄、沙老兄和程老夫子都傷了好幾名仇敵,但對方實在人多。大師邊打邊退,在每一間屋裡都拚了好一陣,最後個個受傷,青女人也給他們擄了去。袁相公……我們實在對你不起……”
何紅藥見勢頭不對,大聲吼怒,奪門而出。餘眾跟著擁出,不一刻,一座大屋中空蕩蕩的走得乾清乾淨,隻剩下地上轉動不得的幾十人,有的嗟歎低呼,有的瞋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