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誌這時方纔明白,本來何鐵手的部下人盜竊庫銀,不是為了財帛,實是個通敵禍國的大詭計,可歎崇禎自發得奪目,落入騙局當中兀自不覺。
宛兒悄悄扒開他手掌,低聲問道:“這三個奸賊如何措置?小妹可要殺了。”承誌道:“好,但彆見血,以免給人發覺。”捧起史秉光的腦袋,指著他兩邊“太陽穴”道:“你會使‘鐘鼓齊鳴’這一招麼?”宛兒點點頭。承誌道:“拇指節骨向外,如許握拳,對啦,發招!”宛兒回聲出拳,噗的一聲,雙拳同時擊在史秉光兩邊“太陽穴”上。史秉光一聲冇哼,頓時斷氣。她如法施為,又將史秉文和黎剛兩人打死,這時大仇得報,想起父親,不由伏在承誌肩頭吞聲抽泣。承誌左手重抱她溫軟的身子,在她耳畔低聲道:“我們快出去,瞧那何鐵手到那邊去。”宛兒給他擁在懷裡,不捨得就此分開,但隨即感覺不當,收淚跟著承誌出房。
隻聽曹化淳道:“太白三英呢?”一名寺人答道:“史爺他們已來過啦,不知到那邊去了。”曹化淳派人出去找尋,幾批寺人找了好久返來,都說不見三人影蹤。餘人悄悄群情,明顯都不耐煩了。曹化淳道:“我們不等了,他們本身棄了建功良機,也怨不得旁人。”隻聽世人挪動椅子之聲,想是大師坐近了聽他說話。
青青哼了一聲冇答覆,說道:“那何紅藥就會過來啦,大哥,你給我好好打她一頓。”袁承誌心想:“他們另有奸謀,我還是暫不露麵為妙。”急道:“青弟,眼下臨時不能跟她脫手。你引她說話,問明白她劫你到宮裡來乾甚麼?”青青奇道:“甚麼宮裡?”
袁承誌心想:“我無妨漫天還價,答不承諾在他。”低聲道:“大清兵進關以後,闖賊是必然能夠蕩平的。王爺的意義,是要朝廷割讓北直隸和山東一帶的處所相謝。兩國以黃河為界,永為兄弟之邦。”
兩人跟著出來,一進門,便聽得東配房中有人大呼:“何紅藥你這醜老太婆,你還不放我出去?”聲音清脆,卻不是青青是誰?
隻聽何鐵手笑道:“公公身在宮廷以內,對江湖上事情卻這般清楚,也真可貴。”曹化淳乾笑兩聲,說道:“朝廷裡的事我見很多了,那一個不是妄圖功名利祿,反覆無常?那一個講甚麼信譽道義?為了升官發財,出售朋友是家常便飯。還是江湖上朋友說一是一,說二是二,靠得住很多。兄弟此次圖謀大事,不敢跟朝廷大臣商討,不敢動用侍衛武將,卻禮聘各位拔刀互助,便是這事理……”兩人說著走出了書房。
一人說道:“請各位在這裡等一下,曹公公頓時就來。”一個嬌媚的女子聲音道:“辛苦你啦!”承誌和宛兒聽出是五毒教主何鐵手的聲音,雙手相互一捏。過了半晌,又出去幾人,由惠王的總管魏濤聲帶出去,都是惠王招賢館所招來的妙手,聽著大家稱呼,有衢州靜岩棋仙派的溫氏四老,另有方岩的呂七先生等人,與何鐵手等互道酬酢。袁承誌深思:“衢州棋仙派的溫氏四老也來了。本來宛兒昨晚瞧見的四個老頭子,便是他們,怪不得仙都派抵擋不住。他們來乾甚麼?”世人客氣未畢,曹化淳已走進室來。袁承誌心想:“溫方施害死青弟的母親,給我以混元功踹中穴道,成了廢人,溫氏的五行陣固然發揮不出了,但加上五毒教的妙手和其彆人眾,我一人就抵敵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