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講究的人家做薺菜青團,隻是將薺菜剁成碎葉和進糯米粉中便可,做出來的糰子表麵是青白交雜的。可麵前的糰子倒是碧青如玉,這需得吃力先將薺菜剁成泥才氣做到。
羅翠微有氣有力地哼笑一聲,閉目軟聲:“他彷彿籌算躲著不見我的,可我是誰呀?不但本日見著了,明日他也躲不了。”
“這年底端,各地的掌櫃都要連續返來交賬,還不敷你忙啊?”羅翠淺笑笑,強打起精力站起來,扭頭捏了捏他的臉,“明日我讓顏潔跟著我去就是了,你該做甚麼做甚麼。”
熊孝義一起跟前跟後地問個冇完,可雲烈半個字都不肯流露,這讓熊孝義更加獵奇,乾脆一起跟到了正殿。
趕上他正為臨川那頭的冬糧、冬衣憂愁,本著能湊一點是一點的心機,就厚著臉皮順手收下了。
羅翠微有些赧然地垂臉笑笑,又抬開端當真地望著他,彌補道,“早上做好的,這會兒都涼了,吃之前要先上屜熱一熱才行,裡頭是肉餡兒。”
“姐,本日停頓如何?見著人了麼?”羅風鳴站在椅子後,一邊替滿臉怠倦的長姐捏著肩,一邊扣問本日“戰果”。
他的神情、行動全透著防備,一副“要謝快謝,謝完從速走”的模樣。
羅翠微倒是個慣會順杆子往上爬的,當即輕惱地捏了小拳頭,正色道:“既殿下不信,多說也無益,明日我自備食材到府上來當著殿下的麵再做一回!”
他眉頭皺地更緊,“帶她到正殿等著。”
所謂精工細作,常常是在不起眼的小處最見真章。
“我前些日子咳得短長,怕惹著父親,都冇敢去主院問安,”羅翠微拉了他的手臂往外走,“我們今晚陪父親母親一道吃藥膳去。”
背麵的熊孝義一聽“女人”這倆字,虎眸中頓時出現明晃晃的調侃,咧著嘴笑嗬嗬湊了上來。
雲烈傻眼地望著她的背影,心中悔怨至極。
“你打哪兒學來的這狗腿樣……”羅翠淺笑笑,怠倦地打了個嗬欠。
這通混戰從未時打到近申時,將近足一個時候才歇了。
這張多事的破嘴,如何又讓她找了個明日必須見麵的藉口了?!
羅風鳴聞言,心中的大石頭落了一半:“昨日你說隻送糰子,我還怕要把事情搞砸呢。還是我姐賢明!”
若她藉著報答昨日花瓶之事奉上大筆金銀或貴重財物,他是不管如何也不會收的。畢竟整件事越想越蹊蹺,他便是再缺錢也不會傻得往一個看起來就很有鬼的坑裡跳。
“這哪有甚麼門道,”羅翠微本身都感覺好笑,“我也不過是隨機應變、誠心竭誠、百折不撓……誒誒誒,等這事完了,記得講給羅翠貞聽一聽,說不得她將來真能寫出一本商經來……”
這類事年年有,豐年節做諱飾,便是常日裡專門找茬的言官禦史也不會多說甚麼,算是京中不成文的常例。
他姐這迂迴靠近的體例雖看似低劣笨拙,可效果明顯。
雲烈麵色更黑三分:“你也不怕撐死。”
雖說羅野生孩子並不如何嬌慣,偶然他們興趣來了,也會去廚院本身脫手做些吃食,倒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紈絝。
她冇對雲烈扯謊話,那些糰子真是司廚在旁指導著她親手做的。不但幾近被剁成汁的薺菜,連肉餡兒都是她親手剁的,可把她給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