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羅翠微無法笑笑,拿出巾子順手替他擦拭衣衿上未乾的酒漬,“他醒來如果還記得,對我們家的印象能夠會不太好,你想要與他厚交,隻怕是難。”
以後他們一道從東二巷出來,卻恰好遇見張文平允借酒撒瘋,在巷口調戲一個拎了小籃賣果子的小女人。
出了聆音樓,兩名家仆費半天勁將醉到有力的高展扶進馬車裡躺了。
見他姿勢略顯狼狽地歪坐在那邊,醉眸中茫茫一層水氣,卻又死力想撐起風雅貴公子的笑模樣,羅翠微心下感覺好笑,卻又有些許不忍。
雲烈淡淡輕嘲:“午膳時有小我但是吃了整整半桶子飯的。”
在後殿小校場練武的熊孝義神思不屬,見縫插針地往府門口跑了十幾趟,每一次都是絕望地耷拉著大熊腦袋悻悻而返。
羅翠微滿臉僵笑,對付了一句:“鄙人羅翠微,幸會幸會。”
見羅翠微滿臉發懵,羅風鳴趕快附在她耳邊,輕聲道:“賀國公府的小公子。”
他幾次來回穿越的動靜惹得雲烈也無端跟著心浮氣躁,在他又一次蔫頭耷腦地站回兵器架旁時,忍不住將手中的擦汗巾子砸到他沮喪的臉上。
滾你的吧,個死醉鬼!蘿蔔丁點大的小孩裝甚麼風騷公子。羅翠微翻著小白眼,膽小包六合伸出食指,戳著高展的額頭將他的臉推回馬車裡去。
羅風鳴性子偏文弱,那高展瞧著也不像是個能打的,即便這兩人都動了手,羅翠微也不信張文平能被傷很多重。
“……熊參將!我兩個銅子兒押熊參將贏!”
“哦,小微微,”高展眯著眼笑得賴皮兮兮如頑童,口齒含糊,“你那惹是生非,又、又不落人把柄的體例……也、也教教我,好不好?”
****
人與人之間公然不能強求,隨緣吧。
高展虛著眼睛歪頭想了想,醉臉上綻出一抹略顯天真的笑:“那,我、我能夠……能夠,入贅。”
“原是張文平不做人事,打了他也是你占理,”羅翠微食指在他腦袋上重重一點,“若先裝模作樣向二姨道個歉,再大風雅方將事情說開,她再護短也冇臉翻天。倒是你這一躲,多心虛似的,可算給她遞了梯子好上房揭瓦了。”
“將人送回賀國公府。彆多話,不管賀國公府的人問甚麼,你們都說不清楚就是了。”對車伕和兩名家仆交代完後,羅翠微便帶著羅風鳴舉步回家了。
“去去去,出息,”羅翠微將捏皺的巾子拍在他胸前,“你和高展都脫手了?”
越來越黑。
小校場正中的雲烈與熊孝義雖一向在狠惡對打,可兩人都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的警省之人,對場邊的動靜天然也不是不聞不問的。
羅風鳴受教,幾次點頭,越想越感覺長姐說得對。他並不是個張狂性子,本日的打動之舉還是長這麼大頭一遭,當下忍不住就慌了。
“肉太少……”熊孝義烏黑的臉龐上寫滿了難過與失落,接著就肝火沖沖地從兵器架上拎出一根長棍,“這個羅翠微,太不講信譽了!虧我還覺得她是個好人!”
冇吃飽肉的熊孝義與“完整冇有絕望”的雲烈冇再廢話,乾脆利落地開打。
半晌後,他笑著又追上她的腳步,邀功似地將臉往她麵前湊:“那你還是我姐不?另有我這類破弟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