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羅翠貞的唐姓同窗就是出自阿誰唐家，那就是說，黃靜茹他們家擠掉唐家，成為了雲煥的虎倀？”羅翠微問。

這些事串在一起，乃至都不必比及傅謙來認那張紙上的北狄文，都能約莫猜到是如何回事了。

當時在驛館外，他隔借望著她在春日陽光下施施然拜彆的背影，心中忽地怦然，卻也知為時已晚。

“羅叔托我給你帶這個來, 並未叮嚀其他, 隻說這是有人讓轉光臨川來的，”徐硯頓了頓，接著又道，“我出京後，先在翊州、原州逗留近一月，再繞道從宜州過來。”

****

她明白，雲烈不是個莽撞躁進的人，他會這麼說，定是有一擊必中的掌控。

羅翠微湊過來瞄了瞄，皺緊了眉頭。“這是甚麼天書？寫的甚麼？”

高展皺眉想了半晌，恨恨嘀咕道，“像我五哥做得出來的事，除了他冇誰這麼閒得慌。”

回府後，雲烈當即命人去請高展過來，本身則與羅翠微一道在書房等著。

“羅叔的意義是，黃靜茹的去處，或許與唐家背後本來那股助力有關；再加上安王府的行動來者不善，他讓你好生想想，是否有甚麼把柄在黃靜茹手裡，也好早做應對的策畫，以免被人打個措手不及。”

就在那日，徐硯才明白，在他墮入家屬內鬥，漸就要成為井底之蛙時，小時阿誰與他追逐嬉鬨的小玩伴，早已長成了他最神馳的那般安閒儘情、恐懼無懼之人。

羅翠微看著雲烈的模樣，忍不住笑了，“這意義是，我們要回京一趟？”

“黃靜茹手中有你甚麼把柄？”雲烈手上一頓，當真地問。

等他走後，羅翠微才迷惑地問，“你如何曉得信是高瑜給的？”

密密麻麻的小字，歪歪扭扭，鬼畫符似的。

“那種玉色蠟封造價不菲，市道上未幾見，平凡人買來也多為保藏，不會當真捨得用來封信函，”雲烈解釋道，“我模糊記得，彷彿高瑜有個風俗，每次封好信函後，都會用扳指邊沿在蠟封上齊截個小叉。”

“我父親如何會……”羅翠微大驚。

若非羅家及與昭王府相乾的人都被盯死，她的父親不會將此事托給本不相乾的徐硯。

雖已對事情大抵有譜，雲烈還是謹慎地召來傅謙，請他辨認那些北狄文。

顯隆四十二年那次隨聖駕春獵出遊，羅家是擠掉唐家上的名單；當時很多人都覺驚奇，畢竟京西羅家已數代與朝中無牽涉，俄然上了春獵名單，自不免引發群情測度。

那樣的神情，那樣的氣勢，任誰看一眼都會信賴，隻要他站在那邊，就護得下身後的全部六合。

雲烈頰邊乍然浮起久違的赭紅，瞪了她半晌後，快速抬頭在她唇上吻了好幾下。

一頭霧水的高展來時，雲烈並未解釋其他，隻將那枚玉色蠟封遞疇昔。

徐硯先是愣了一愣, 繼而偏頭笑了笑, 那笑中有淡淡落寞自嘲。

“板個死人臉討打呢？”羅翠微站到他麵前，笑著伸出指尖挑起他的下巴，“人家冒著風險幫手帶信帶話來，不該道個謝嗎？”

“這回不算，”他沉嗓輕啞，眼角有笑，“早晨再叫一次。”

這些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瑣細線頭，如果落到旁人耳朵裡，隻怕聽聽就過耳如風。

傅謙細心一目十即將那些密密麻麻的被地問看完後，神采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