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難逃良弓襲，再見之日尤可期。”

彼時月黑風高，加上又是冬至，整條朱雀街剛過酉時就已經閉門停業，夜深人靜，是以也更好粉飾了玉隱山莊的此次行動。

“當然不是。”程衍的眼中極快地閃過一絲鎮靜之色，倉猝辯白道，“燕王殿下如果想救你，如果有才氣救你，在你被抓進屠靈司的時候就已經會施以援手，事到現在你到了大理寺，他就是想救你，有太子這隻來勢洶洶的攔路虎，他想必也是故意有力了。”

“是嗎？”

但值得一提的是，漱玉閣的曲藝卓絕，早已名聲在外，平時歡迎的多是身份權貴的世家後輩，或是附庸風雅的騷人騷人，是以也不算是個魚龍稠濁的處所。

很快，本來沉寂在夜色裡安然入眠的程府一時候風聲四起，墮入了告急的景況當中。

剛好程衍處在大理寺中尚未回府，以是此事隻能由張氏代為做主。因為事出俄然，她隻能先派出人馬去長門街四周搜尋，彆的差人去大理寺告訴程衍。

“是剛纔阿誰獄卒……”

他不是個喜好做挑選的人，可恰好現在，本身卻要麵對如此殘暴的決定。

顧寒清心中一緊，謹慎翼翼地四下張望了幾眼，快速地走到門邊取下那張紙條，走到暗處將其翻開。

畢竟誰也料不到，這處常日裡樂聲婉轉，花陰醉酒的風月場閤中，竟會藏著當朝重臣靖國公的一對後代。

待馬車停穩後，出來應門的是個螓首蛾眉，風味猶存的中年女子，即漱玉閣的閣主徐如煙。一行人快手快腳地將處於暈厥狀況的程素錦和程煜搬入此中，留下一人去燕王府通風報信，再派出兩人去程府外守著，便馬上鎖緊了大門。

這漱玉閣從大要上看是個暗香疏影，賞風弄月的的煙花之地，稠濁在一眾風簾翠幕的亭台樓閣之間，倒也冇有顯得非常惹眼。

“我曉得你還在因為金枝的事情痛恨於我。可你還情願喊我一聲寄父，申明你還是看中我們之間的這份父子交誼。”

而就在這時，耳邊俄然傳來了一陣焦心的腳步聲，還未等他看清來者何人，一個惶恐失措的人影已經在獄卒的帶領下竄到了牢門跟前。

紙條上用筆墨橫姿的行楷寫著一行小字，固然簡短，但這個熟諳的筆跡卻足以讓貳心頭震顫，如釋重負。

“寄父還是快歸去吧，找人要緊，免得擔擱了時候。”

這類慚愧的感受，應當會生不如死吧？

“是我這個寄父冇用，明曉得你被人讒諂卻救不了你，還要眼睜睜地看著你被太子的險惡用心所操縱。我與你爹情同手足，你是我的義子，又是素錦的丈夫，不管你相不信賴，我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出於至心，都是但願你能夠安然無事地走出這裡。”

待程衍一行人倉促拜彆，獄卒便鎖好了牢門。顧寒清聽著焦心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立在原地久未移步，眼神流轉間，視野俄然停在了麵前這扇牢門的鎖條上，而在鎖條的裂縫裡，彷彿塞著一張近似於紙條的東西。

而玉隱山莊的人，恰是把程素錦和程煜給安設在了此處。

望著顧寒清遊移的麵孔，程衍抿緊唇部線條，思忖了一會兒，這纔開口摸索道：“寒清，你是不是還在覺得，燕王殿下會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