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夜路難走,我們就在火線的成陽郡安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行趕路如何?”
“顧少主,以您如許招人妒忌的身份,出門在外怎能隻帶這麼一點人呢?”
他這話一出口,本來情感有所平複的程金枝頓時感覺委曲不已,鼻子一酸又哭了出來。
淚眼昏黃之間,一個男孩溫存的聲音傳進了耳膜,緊接著,一隻拿著群青色錦帕的手伸到了她的麵前。
“彆哭了。”
此次程衍壽宴,他自當要趕回都城替本身的寄父賀壽。
但是十年前,顧洵單獨入屠雲山尋仙下落不明,至此一去不回。年僅十一歲的顧寒清被迫回到泉州繼任少主,擔起了支撐全部顧家的重擔。
程金枝的母親秦氏是在一個雪天過世的。遵循大戶人家的民風,從發喪到出殯都該當儘財儘禮,以告慰逝者的在天之靈,特彆是像靖國公如許尊崇的身份,家人歸天,更不能有所怠慢。
固然前一秒才方纔險象環生,但顧寒清的眼中卻並無懼意,他麵龐安靜地望著麵前的大隊人馬,淺淺一笑:“看來,我又欠你們殿下一小我情了。”
顧寒清看著麵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女人,手忙腳亂地遞上了帕子。
“那你必然要好好活下去,等有一天你變強大了,再把他們都欺負返來!”
殘燭的光影閒逛在牆壁上忽明忽暗,程金枝摸著錦帕上哪隻栩栩如生的鴻雁,臉上的笑容就跟吃了蜜似的甜膩。
時至本日,曾經外人眼中難當大任的稚氣少年,也已長成了製霸一方的大財主,顧家的財產在顧寒清手中打理得井井有條,涓滴不減色於他父親當年的風采。
“少主謹慎!”
“他們都是好人,是大好人,我討厭他們!”
“你們幾個快去追!”
而在間隔都城十裡外的成陽郡鴻溝,一輛青蓬頂雙轅馬車勻速行進在林間大道上,馬車前後另有四名保衛相護,一起風平浪靜,隻要鏗鏘的馬蹄聲迴盪在樹林間,在這沉寂的夜晚顯得尤其清脆。
顧寒清神采一沉,以極快之勢兩指掐住劍鋒,飛身一個後空翻躍出了馬車,落地之時,纔看清突襲之人不下十個,清一色皆是身著夜行衣的蒙麪人。
空蕩蕩的靈堂裡,白紗黑帳,人走茶涼,她所謂的“親人們”不甘心腸出去“過了個場子”,就倉促拜彆,徒留九歲的程金枝單獨一人跪在母親的靈位前。
“金枝...嗯...真是個好名字。”
事出俄然,剩下的人忽遭這一變故,自知已是不敵,跟著殺手頭子的一聲令下,一行人以極快之勢閃進了樹叢當中。
“對不起,我不是用心的,你彆哭了。”
“你見過我?”
顧寒清的父親顧洵是江南一代很馳名譽的富商富商,少年時因機遇偶合與程衍結緣,加上官商之間互通有無,顧寒清出世時,程衍就認他做了乾兒子,正視有加。
“我曉得…”顧寒青看了一眼秦氏的靈位欲言又止,語氣委宛道,“實在他們都欺負你和娘,對嗎?”
她將帕子攤開往臉上一蓋,在幸運的醍醐味中沉甜睡去,全然健忘了身邊那隻的團扇還需求她親身讓“山雞”涅磐更天生“鳳凰”。
如果說靖國公府是一股烏煙瘴氣的渾水,那顧寒清無疑是此中的一抹清流,縱使他和程金枝不過是兒時有過驚鴻一瞥,都足以讓程金枝魂牽夢繫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