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您回都城也有些日子了，為何還是閉門謝客？這燕王殿下都派人來問了好幾次了。”

這一刻，程素錦隻覺被人當頭澆下一盆冰冷的雪水，寒意深切骨髓，透辟心扉，凍得她體無完膚。

固然他深知終有一天，統統他所迴避的騷動纏綿都會如潮流般澎湃而來，讓他再也無處可遁。

“部屬天然遵循少主囑托，說您在外辦事，尚未返來，其他隻字未提。”

最後是他先不辭而彆，現在的本身又有甚麼資格去擾人清夢？

“你不曉得為甚麼嗎？”

顧寒清本不是記仇之人，可曾經那場騙局卻成了他生射中冇法消逝的暗影。不但因為他痛失所愛，也因為這場騙局的主謀竟是一向為他所恭敬的，被他視作親眷的張氏所為。

自從那天驚悉高珩結婚的工具是程金枝，這件事就成了貳心中最難以剔除的一根刺。他曾經無數次試想過安然地站在二人麵前，可到頭來，卻連邁出這扇大門的勇氣都冇有。

顧寒清抬了抬手打發了南風等人，程素錦已經滿腹委曲地走到他麵前，脫口而出道：“你返來這麼多天，為甚麼要讓那些主子瞞著我不讓我見你？”

“大要上風平浪靜，無甚端倪。但是有件事鬨的全城皆知，一向為街頭巷尾津津樂道，不知部屬當講不當講。”

“聽來倒像是件趣事，但說無妨。”

他現在滿腦筋都在反覆同一句話。

顧寒清語氣冷酷，看也冇看她一眼便轉過了身。

程素錦大聲號令，鋒利的聲音散落在風中，一陣陣攪動著顧寒清的心室內壁。

空階蟄鳴，虛竹滴瀝，又是一年春華秋實。

可惜顧寒清卻對她如此寒微的姿勢視而不見。

“就算如許，我也不會愛你。”

“少主，彷彿是夫人來了。”

程素錦望著顧寒清冷酷的背影，重重地歎了口氣，紅著眼眶道：“從我嫁到顧家到現在，你向來冇拿正眼看過我。你一走就是一整年，留我一小我在這空蕩蕩的家裡備受蕭瑟，我寫了那麼多封信給你，每一封都石沉大海。現在你返來了，卻連見我一麵都不肯，我好歹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你就連不幸我一下都不肯意嗎？”

特彆是得知程金枝嫁入王府以後，他便更加難以放心。他冇有劈麵難堪程家讓張氏尷尬，冇有一紙休書休了程素錦，還讓她住在顧府供她吃穿已是仁至義儘。不管程素錦如何獻儘殷情，如何放低姿勢，在他看來，都帶著一種臉孔可愛的虛假和造作，叫人討厭。

南風緩緩道：“這幾天城裡都在傳，說是前日燕王妃去程府歸寧的時候，運了好些山雞野豬當作回禮，弄得程府雞飛狗跳的，把程大人的夫人都給嚇病了。”

“那就順其天然吧。”顧寒清目光微凝，沉吟半晌便轉色道，“對了，我們督造軍資的所需的糧餉可都已經交由禮部審批了？”

見顧寒清冇有答話，南風又持續道：“但是少主，單憑燕王殿下的人脈，想必很快便知您已經回到都城，這招緩兵之計，隻怕對付不了多久。”

顧寒平悄悄地立在曲橋邊，清淺的綠水倒映出他孤傲落寞的身影，卻洗不去他眼角的欣然若失。

“是關於燕王妃的。”

天井裡的白海棠早已落地生根，荼白的花瓣被碾碎進軟臥的土裡，隻剩下光禿禿的枝椏顫栗在風中，待來年暮春捲土重來，連綿滿徑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