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帳內項燕免冑而坐，劍橫在膝上，正在擦劍。除他以外，左下首坐的是蔡縣縣師之將潘無命、息縣縣師之將成通；右手則是軍司馬彭宗，項縣縣師軍率項雉。四人之下，另有三縣縣師數名軍率，而隨行的軍正軍吏、肱骨羽翼或在本帳侯者，或在他帳繁忙——此時雄師已連夜分開城陽，進入楚秦交界的山林，林中行軍，所行甚秘。

“諾。”熊元鬍子顫栗，他也吃驚於黃歇的大手筆，又極其附和釜底抽薪之計，萬金就萬金吧。

“魏國，”熊元臉上突現紫色，他硬生生噎了一下，有力道：“魏王何至於此？”

長薑大駭，黃歇和淖狡也慌了神，醫尹之前就交代過，大王不成大喜大駭，現在本身陳述的動靜，特彆是黃歇那條魏秦勾搭、假道為秦軍運糧，實在是過分駭人聽聞了。

秦軍攻來，不守城陽而擊稷邑，對了還好，錯了不但城陽喪失，全軍也能夠毀滅。本身必定要伏劍他殺，可帶領息縣縣師的成通一樣有罪：九千息縣後輩損儘，秦軍拿下城陽後兵臨息縣，他這個縣司馬怎可偷生？

玄月的陽光細碎的播灑在山林間，或許已是午後，它再無七八月的熱意，曬在人身上隻感覺暖和。鳥鳴山幽，垂垂樹葉轉黃的闊葉林裡有棵樹長得極其奇特，其他樹清風徐來，肢體扭捏，樹葉嘩嘩一片，這棵樹倒是有風也扭捏，無風也扭捏，還擺出各種姿式，彷彿已經成精。

“諾！”熊元很沉著的承諾，他完整清楚魏國倒向秦國的風險。

“若秦軍自比陽犯我，”彭宗拿起三根籌算，“其一，此路無軌，戎車重車難行。”他放下第一根籌算；“其二，秦軍犯我，必下城陽。然比陽距城陽兩百餘裡，由此不成速至城陽城下。”他又放下第二根籌算；“其三，城陽不下，於戰無益。呂不韋既要挑起戰事，當速使秦軍拔城；不拔，秦海內鬨尚在，嫪毐未誅，秦王或命秦軍返國。”

熊元雖說話，黃歇、淖狡卻不敢答，恐怕大王心疾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