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遙隨便問道:“那些樂工都是你們的人嗎?”
“各位,這裡就是換裳扮裝的處所了。”
聲音有些熟諳,彷彿在哪兒聽過……
那小廝一邊撫平衣服褶皺,一邊道:“這些戲服雖有我當真保養,可也怕角兒們一個不謹慎會弄臟弄壞,影響了正式演出,以是每件戲服都會備上件一模一樣的。”
“彷彿是南境那邊吧……”
杜三娘擺手道:“這煙紫色早已不襯我的年紀了,壓在箱底也是華侈,你既穿得都雅,便是與這衣服有緣,何不給它一個重生的機遇呢?”
那邊頭是支孔雀羽翎。
她說著起家在屋裡轉了一圈,走到衣架前頭,悄悄撫過那些垂掛的衣服,“女人不必與我客氣,我這兒最不缺的就是衣裳。”
“就是這類……撒了白芝麻的茴香餅!”阿虎驀地抓起杭修的手臂,“走,去換裝處看看。”
杜三娘點頭道:“我冇有鑰匙,都是他本身保管的……”
雀翎雖有些舊損,卻能看出經心保養的陳跡。
那打扮室太小,站了幾個大老爺們後,就顯得有些擁堵,安遙便出到門外等待,順勢走到那搭話的小廝身邊,輕問:“那阿剪剛纔如何冇戴呢?”
在外間清算服飾的小廝探頭接話:“這可不是甚麼破羽毛,是阿剪最寶貝的孔雀翎,演出時會裝潢在帽頂,阿剪器重得很,隻要演出鬼麵舞時才捨得戴呢!”
桌上立著個精彩的雕花銅鏡,前頭整齊堆放著脂粉盒,一旁還擺著個巨型多層黑漆描金嫁妝。
小兵將盒子扒開,迷惑地感慨道:“真成心機,這麼貴重的盒子裡,卻放著一支破羽毛。”
“甚麼時候去的?”
杜三娘蔥段般的纖手悄悄撫過那些垂掛的衣服,在最前麵的戲服上愣住了,臉上笑意忽褪。
“這新戲服剛送來,阿剪都還冇來得及試,就再也冇機遇穿了。”
莫非這就是鄰桌阿誰盛飾女子口中所述,具有特彆意義的帽翎?
杜三娘忙問:“誰有打火石?快來點燈。”
閣樓雖小,卻精美講求。
阿虎已衝了出來,與杭修的部下一同搜起了屋子。
奩台裡頭胭脂妝粉,瓔珞珠串樣樣皆有,在燈籠的映照下泛著金光,引得安遙身後的小兵連聲讚歎。
“回故鄉?”阿虎當即警戒起來,“他故鄉在哪兒?”
安遙看著那兩件一模一樣的戲服,神采迷惑,“如何有兩件一樣的?”
安遙回想事發時的站位,那些樂工都離得很遠,雙手也在樂器上忙活,確切冇有作案的機遇。
“這我就不曉得了,我隻是個管戲服的,這帽翎之類的小物,角兒們喜好本身做主……”
杜三娘領著幾個小廝在前麵開路,帶幾人由暖閣背麵的旋梯而上,很快就到了一處閣樓當中。
杜三娘悲音忽止,眼神俄然淩厲了起來。
安遙快速掃了一眼,急問:“這麼說來,本日登台的戲服也有件一模一樣的嗎?如何冇瞧見?”
悄悄一壓上頭的凹槽,這嫁妝就本身翻開了,暴露了裡頭琳琅滿目標珠寶配飾。
見地上有隻隨便安排的琵琶,杜三娘當即拾起,悄悄放回櫃架上,感喟道:“哎呀,剛纔事發俄然,樂工們必是被嚇壞了,可這東西金貴著呢,如何能胡亂放呀!”
莫非這真的是場不測?
不過,她曾在綠蟻山莊瞧見過南枝班更誇大的設備,兩比擬較之下,此處也算不得豪華。
杜三娘半倚在外間座椅上,斜斜看著安遙,嘖嘖笑道:“想不到這衣服穿在你身上,竟如此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