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聲漸小,忽聽一聲驚堂木響,一個年老的聲音悠悠提及了評書。他節拍鏗鏘,嘴上技藝了得,唾沫飛濺之間彷彿將世人帶到了霧瘴滿盈的疆場險境當中……
吳夫人麵色漸舒,取下金鐲,套在莊靜嫻手上,“阿嫻呐,這些年多虧有你在身邊提點著我,你是跟著我嫁進府的,是我在這府裡最知心的人。你放心,有我的,就少不了你的。”吳夫人被完整點醒了,她拉攏完莊靜嫻又體貼起了老太君的病情。
安遙點了個配房,給隨行之人都賜了膳,連馬伕都得了恩情,可去前廳享用茶點。
茶點用了一半,安遙俄然使起了性子,莊嬤嬤為了安撫她隻得承諾帶她去城中最好的茶館。
“我也是氣胡塗了,一時嘴快。”
西行未幾時,車外人聲漸沸,安遙這纔將櫃門的暗釦重新扳了上去。
看來,那人已經藏好了。安遙按昨日所說,有節拍地敲了三下櫃門,不一會兒,內裡也小扣兩下迴應,對上了這“三長兩短”的詭異暗號,安遙臉上漾開一抹含笑,將箱門的暗釦扳了下來。
很快行至城門,守城官兵查抄了安遙和隨行職員的牙牌,又翻開車簾檢視起來。
安遙點了最貴的單享茶膳,歸正全場消耗由吳夫人買單,點便宜了豈不是不給她麵子?
見吳夫人連連點頭,莊嬤嬤又道:“現在要緊的是老太君的病,我們已經摺了個將軍,如果再冇了老太君這位一品誥命夫人,定南侯府的職位和俸祿都得大打扣頭,再說了,冇了老太君,將來誰去給小少爺追求爵位呢?您再對峙對峙,等小少爺出世冊封,我們就再也不消這般謹慎翼翼了!”
此處是官道邊上離京都比來的茶肆,也是回京路上的最好歇腳點,一大早就聚了很多趕路人,都在這兒等候城門開啟。
安遙緩緩點頭,讓開身子。
茶膳分量未幾卻非常精美,菜式雖不龐大但非常風趣,說人話嘛,就是茉莉魚片,綠茶豆腐,白茶蝦仁,烏龍熏鴨,龍井酥卷等……但配以高雅的名字,再加上舞女委宛吟誦的詩詞,就顯對勁境悠遠多了!
吳夫人恨恨地點點頭,讓莊嬤嬤便宜行事。
本朝有令,四品以上官員及家眷無需親上馬車,由官兵上車查抄便可。此人上來環顧一週,目光落在了安遙身後半人高的嵌入式箱櫃上,“夫人,獲咎了。”
那官兵便伸手去拉箱櫃的門栓,“嘎吱……”櫃門一開,他的臉刷得紅了。櫃內一覽無餘,隻掛了些薄紗單衣另有肚兜……富麗的銅鏡內壁映出了他羞紅的臉龐,嚇得他立即將櫃門掩上,這些官家夫人可真會玩,真是打攪了……
他連聲報歉退下了馬車。
“奴婢去寧壽堂刺探過了,說來也奇特,老太君還就隻喝那安遙籌辦的湯,還好備了些餘湯,本日才勉強夠吃,可明兒就有些懸了。老太君喝不著湯,定會去尋她,到時發明她被趕去了莊子,夫人豈不落得個苛待兒媳的罪名?歸正她提的要求也不算太難,我們就給她個麵子,讓她先回府製膳,等老太君病癒,再漸漸清算她也不遲,您說是嗎?”
莊嬤嬤輕撫吳夫人後背,為她順著氣,“我們走到本日不輕易,您千萬要沉住氣!大少爺現在都是個廢人了,二蜜斯又遠在深宮,四少將軍都埋進土裡咯……他們雖不是您親生的,但也都礙不著我們了。現現在,三少夫人肚裡的孩子纔是我們的盼頭,四少將軍一冇,不恰好給即將出世的小少爺騰出位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