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夫人另有些恍忽,聽了她這話,半晌才反應過來。
她腦筋裡嗡嗡直響,一時候竟似周身置於真空當中,聽不到看不到摸不到。
周秦接著道:“我們在京中於事無補,不如先去潭州,官兵查不到動靜,可我們府上不是有很多祖父與爹爹疇前麾下的標兵精兵嗎?那些叔叔伯伯固然身子不似凡人健全,倒是不礙事的,他們才氣比起現在廣南西路那群弱兵,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廣南的兵查不到,卻不代表我們家查不到。我們先去潭州,如果戰事稍歇,就轉去永州,再轉廣州,乾脆我們家在這幾個處所都有買賣,也不愁冇有落腳點。”
又叮嚀人辦理外出的行李。
這莫非是天定?
節度使沈宣刺道:“先前劉彝也是參政保舉。”
褚禛低著頭,內心不曉得在策畫甚麼。
哥哥冇有死在金水河邊,現在卻在灕江邊上失落了。
滿朝來看,不管資格、才氣、名譽,冇有人能夠及過褚禛。
如果褚禛情願前去廣南,光是他一人,就能平複下四周州縣的惶惑之心,朝中也能臨時放下心來。
兩廣向來都是最劣等的差事,如果冇有豐富的回報,風險大過收益,誰會情願去!
石頒冇有理睬他,而是沉聲道:“若論熟諳南邊風土,精於戰事,又能坐鎮中軍者,除了褚平章,另有一人。”
不管疇前邕州淪亡劉彝是否無辜,此番桂州淪陷,主責固然是張謙,劉彝作為幫手,也逃脫不了乾係。
趙老夫人發了話,府裡立即就動了起來,上高低下有了事情忙活,倒比方纔曉得周延之動靜的時候那等駭人的凝首要令人放心。
褚禛勝利,待他歸朝必將名譽達至顛峰,再無人能夠禁止他升任樞密使一職;褚禛失利,這個能夠性並非冇有,畢竟春秋大了,疆場之事,誰也說不準,屆時不但廣南西路,估計東路也保不住,或許湘北也要受交趾威脅。他留守都城,又如何清算這個爛攤子!
與之相反的是交趾士氣如虹。
這也不可,那也不可,莫非就任由交趾殘虐中國?!
“臣保舉護國公周嚴。”石頒朗聲道,“護國公前去戍北代替之前曾在廣南軍中任過量職,太後已宣其詣闕,其人軍政精熟,乃是朝中首屈一指的將才,得其赴廣南,交趾可平!”
褚禛更是不敢說話。
趙老夫人麵無赤色,心跳得一時快一時慢,她深深吸了口氣,反握住孫女的手,道:“彆焦急,我也不急,此事來得蹊蹺,尚不知是否有隱情,等你叔叔回了家……”
石頒焦急了。
趙老夫人眼睛一亮。
兩個領頭的不說話,其彆人更是不敢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