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殿中中君臣在議事,久安偷摸摸地藏於簾幕後,透過裂縫往外窺測,取出半個雞腿啃起來。
天寶一一回稟,元靈均又道:“我要出門一趟,你務必照顧好公子。”
渠奕病情有所好轉,神情腐敗,已能下地活動筋骨,元靈均表情不錯,朝會後陪他暢遊上林苑,途中內侍來稟,陳莒代表諸臣麵聖。聞言,元靈均麵色一瞬,模糊有起火的跡象。她將內侍提留到一旁,抬高聲音道:“你去奉告眾位大臣,若再來煩朕,幾十大板是少不了的。”
或許,是該歇息了。
天化把她舉起來,“這誰家的胖公主。怎弄得滿臉是油?”
鯤嬌應是,目送木蘭夫人出了紫台,方纔轉回殿中。九萬正巧送信來,蘭家找到了,現已回到本籍瓜州。
散會後,元靈均伶仃見兗王應星。母子室中密談,元靈均把一道密旨賜賚應星,細心叮嚀道:“接下來的兩月母親會閉門上陽宮,朝中大事由霍杞協理,此人若生異心,你持這道旨意將其正法,不必稟我。牢記,這道旨意隻你一人曉得,不成叫旁人瞥見。”
天化給她擦臉,久安咯咯地笑,笑完了,掙紮著下來,捂緊懷裡的東西跑開,“我去看母親了。”
保母上來抱久安,久安委曲,也不吵不鬨了,看著母親掉珠子。
“我不。”久安像猴兒似的掛在身上,抱得更緊了,“一年到頭母親也抱不了幾次,才一會兒母親就嫌棄了。”
“大兄,二兄。”久安撲上來。
“不準再吃了。”
“罷了,讓她留下吧。”
他笑了笑,徐然答道:“古言道:君有諍臣,不會亡國,父有諍子,不會敗家。陛下有忠義樸重的良臣幫手擺佈,是國度大幸,陛下大幸,理應嘉獎,哪有懲罰之理。”
元靈均抱著久安走了半晌,累得不可,要放她下地,“你不曉得本身多重,下來走。”
元靈均眼睛酸澀,搖點頭,把久安抱緊了幾分,“好了,不要鬨了,母親抱著你便是。”
渠奕被她逗笑了,“小猿一來君父就冇事了。”
久安嘴角一撇,“哇”地大聲哭起來:“母親不好,母親要打孩兒,你們快讓君父來救我……”
“孩兒好著哩,母親可彆哭了。”元靈均用帕子掖了她眼角的淚水。
鯤嬌抱她也不依,直往元靈均裙子底下鑽。元靈均近年脾氣不好,久安鬨,她忍不住心煩意亂,將她推離一臂之遠,讓她站好了,“我說不準就不準。”
這天夜裡,木蘭夫人從上陽宮來勸止。她與太上皇深居上陽宮,朝事鮮少耳聞,此次鬨得有點大,作為女帝之母的她吃緊趕來相勸,“你君父也不同意補葺宮室,他說應對東海還需光陰,朝廷必須積累大量軍資,後宮能罕用度便少,宮室上更是不必華侈,我們住上陽宮就很好。”
胖孩子倉猝晃著腦袋,不敢張嘴。她嘴裡塞得兩腮鼓起,一根雞絲還露在嘴外。元靈均冷哼一聲,揩去她嘴邊的油跡,“都敢騙你阿母了,兔崽子,你看看,滿臉油膩,臟死了。”
小瘦子一聽,兩眼鼓出一泡水,眼看要掉金豆子,“我不,就要吃,就要吃……”說完在地上撒潑打滾,目睹元靈均要生機了,鯤嬌從速來拉。保母追過來,見狀,驚懼伏在禦前請罪。
她一向學不會如何做母親,平時都是渠奕教養,久安和他最靠近,渠奕病後,她把精力多放在朝政之上,一味聽任久安,疏於管束,倒把小丫頭養得刁蠻率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