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風波_第五十章 同牢同牢(下)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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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守外殿的都是樊貴嬪那邊的親信嬤嬤和內侍官,因而在寢房值夜的宮人們不免顯得暴躁焦炙,她們在等候天命,也冷靜地向神明禱告,期盼老天垂憐,讓主君安然度過此劫。

鯤嬌垂著淚,再一次把熱水侵過的絹巾遞給渠奕。

趙桀看著左臂上的手,愣了半晌,無聲地飲著茶水,好久才說了一個“好”字。

“公子,方纔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元靈均摩挲著他的手指,現手指上有著薄薄的筆繭。

她聞聲了,窗外有夙起的鳥兒在啼叫,元靈均的目光轉移到渠奕緊握她手的手。

樊貴嬪表示鞏氏察看,鞏氏領命前去,一名年長的侍女倉促迎過來,斂身,輕聲說:“貴嬪,他來了,想要暗裡見您一麵。”

閣房滴漏不竭,聲聲入耳。

大抵是因“他”的到來,樊貴嬪過分不測,並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隻叮嚀鞏氏賜下傷藥。

渠奕接過絹巾輕拭著,整夜未眠的他狀況不佳。“每次見你都在抱病。”渠奕苦笑,捂了捂元靈均的額頭。高熱總算退了。

見她眼睫悄悄扇動,渠奕試著喚道:“明玉。”

渠奕笑問:“你餓了嗎?”

她在操縱曾與趙桀的舊情賭他會不會幫她,樊貴嬪等候趙桀的答覆。疑人不消,用人不疑,樊貴嬪在用人之上,表示出的膽略和藹魄即使是男人也甘拜下風。

他?是他來了。樊貴嬪恍然大悟,吃緊鑽進馬車,命人啟程。

“母親,母親……”元靈均又開端夢話,豆大的汗珠順著眉骨不住地流下。

清冷的宮室中,他們像多年不見的故交,平心靜氣地坐在一塊談天品茶,不拘束,冇有隔閡,即便他二人曾經有過婚約,婚約又在兩家反目後完整分裂。

“我成為貴嬪的那一刻,就悄悄下定了決計,毫不會低頭認命,既然我能在疆場橫掃千軍,又何懼內闈的心機婦人,我不悔怨是因為我在後宮遭到的統統折磨和屈辱都不是她們施加於我的,而僅僅是老天為磨練一個有誌者的誠懇用心設下的災害,足足十年,我用了整整十年時候才擺脫了臨安的束縛,又用了五年策齊截切,初創了史上絕無獨一的常山國,我熬出青絲,熬儘紅顏,支出了女人平生中最寶貴的十幾年,試問天底下有幾個女人能如我普通。”樊貴嬪俄然抓住趙桀的手臂,“我的支出冇有白搭,終歸比及了這天,三千風雨騎已在我手中,黎陽瞿氏任我差遣。趙桀,我就要回光臨安了,你得幫我。”她越說越衝動,雙眼閃爍出的燦爛光芒,讓趙桀恍忽了心神。

“餓了,吃糕餅。”元靈均利落地蹦出一句。

來人未向樊貴嬪施禮,他毫不客氣地在劈麵的軟墊坐下,毫不客氣地拿起樊貴嬪用過的茶具斟茶。

“是我的生母馮淑媛。”

“回光臨安後,隻需再給我五年,五年足矣……”樊貴嬪持續道。在此人麵前,樊貴嬪不再是前朝嚴肅端莊、太阿在握的強勢女人,她還是當年巧笑盼兮的鄰家小女,還是馳騁於南北疆場的大刀女將,麵對昔日的舊人,她敢等閒卸下心防,傾訴淩雲壯誌。

樊貴嬪怔怔地看著他,道:“在閣樓張筵歡迎來使,你冇有來。趙桀,我覺得你這輩子再也不會來見我。”

元靈均沉了沉神采。在夢裡她單身走在壺山,漫山遍野都是胭脂紅杏,她的母親不斷地走,不轉頭,也不說話,她在母親前麵不斷地跑,不斷地追逐,不過天涯之遙的間隔,她如何也追不上,終究累得癱在地上,起家再去追逐時,母親已不知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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