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驚鴻放下小銀勺,素白的指尖在餐桌上點了點,“放這裡就行了。”
“主子何必受他的氣呢,我看他此人倔得很,到時候不必然會站在您這邊。”小林子道。
彼時的李驚鴻正坐在堂屋的方木餐桌前用著崔禎籌辦的早食,她與崔禎彆離坐在木桌擺佈,一言不發的品著白菜豆腐湯。
官服和官印送到李驚鴻麵前時是兩今後的淩晨。
李驚鴻點頭,“天然是當真的,你儘管去問就是了,其他的閒官我不要,我隻要這個。”少女定定的看著他,目光中儘是不容置疑。
小林子歎了口氣隻得回到竹林外持續守著。
李驚鴻聞言不置可否,任由小林子接過外衫幫她重新披上,她淡淡開口問道:“甚麼時候了?”
女子伸出素手執起那枚金色印鑒放在麵前打量了半晌,隨後又在手中把玩了起來。
少女眸光微閃,上前半步低聲道:“李管事,縣衙的正九品主簿一職,要多少錢才氣夠?”
“主子,還是把外衫披上吧,北地風涼,彆吹病了。”
“俗話說水至清則無魚,這人間有黑纔有白,有些灰色地帶是不能消逝的,比如買官這事,存期近公道。”
男人如鬆竹般骨節清楚的大手悄悄撫過玄色岩石圓潤的石麵,沁涼的河水從四周八方湧來刹時滲入了男人的皮膚。
這些都是冇有任何實權的職位,她想要的不是這個,她需求一個能插手政事、有話語權的身份。
本來是互換把柄啊,她買官,趙知縣諱飾,如許今後誰也不能用對方的把柄來講事了。
二人一前一後從山下回到莊子上,路上剛巧碰到了正要去找李驚鴻覆命的李北。
崔禎將手中的銀勺將做工精美的銀碗中重重一擲,收回“鐺—”的一聲脆響,李驚鴻手中一頓,凝眸向男人望去。
隻見堂屋外站著一個伴計,手裡捧著一張紫檀木托盤,茶青色的官服和九品玉帶整齊的疊放在托盤之上,另一側則是一張任職文書和一枚官印。
老爺可真是對蜜斯有求必應啊,這麼離譜的要求竟也能給辦到。
“這可由不得他。”
崔禎感受動手內心水波的打擊,心中想的倒是方纔女子饒有興趣的把玩金色九品主簿官印的畫麵。
“這說來還是蜜斯的功績,先前蜜斯用地契一事拿捏住了趙知縣,此次老爺恰是用那地契讓趙知縣以‘仁孝’之名推舉了蜜斯為官。”李北道。
李驚鴻聞言一喜,她定了定神問道:“父親是如何做到的?”
日頭西沉的時候,果斷的腳步聲從竹林內緩緩傳來,女子緋紅的外衫掛在細白的手臂上,身上隻剩下一件被汗水浸濕的白緞中衣,落日下,少女的汗珠順著白淨的鎖骨滑進衣領裡,小林子從速低下頭。
少女將手中金印悄悄放回托盤之上,重新拾起銀勺漸漸攪動著碗裡的白菜豆腐湯,麵上無法感喟,實際上卻渾不在乎道:“他這是老弊端又犯了,終究曉得那些京中貴女為何一個個的都不肯意嫁禦史了,眼裡揉不得沙子,瑣事樁樁件件都要辯出個以是然來,誰受得了啊。”
女子看著金印,就像是看著一個玩物,她動脫手指頭便能輕而易舉獲得的玩物。
“唉?”李驚鴻還冇來得及發問,下一瞬男人雪青色的衣襬便消逝在門口。
官服印鑒被悄悄擱置在桌麵上,劈麵一向垂眸不語的崔禎卻抬起眼眸,目光從那正九品官印上淡淡劃過最後漸漸落在了麵前眉眼帶笑的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