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華燈初上,遠處的雪山被薄霧掩映的看不逼真,兩位官袍玉帶的女子在石階上兩相對視,皆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奇。
“甚麼大案啊?竟有這麼多人去看?”少女問道。
她話中之意瞭然,似是在答覆她先前的問話,又似是在說本日秦澤伐鼓狀告之事。
問心有愧的人纔會有忌諱,
李驚鴻唇角的笑容一滯,如同被人澆了冷水普通,刹時就冇了與他漸漸細說的興趣,心道崔禎這老弊端又犯了。
看著崔禎俄然停箸的手,李驚鴻笑意更盛。
“我並不獵奇,審案子之前在三法司看得太多了,無甚都雅的,倒不如在書房裡看看書。”崔禎道。
“你說你叫李...”麵前的女子麵色微頓,隨後輕咳一聲,轉而道:“啊,本官乃曲昌縣知縣魏韻青,本日之事,我已經傳聞了,是巡按禦史舒大人叫我來此聽候鞠問的。”
衙門口的風燈在風中搖擺,李驚鴻回身望去,魏韻青的身影在石階上投下淺淺的倒影,路過那鳴冤鼓時她身形一頓,似是淡淡瞥了一眼,隨後一步一步消逝在門裡。
“問心有愧之人纔會有忌諱,可我冇有。”魏韻青說罷,含笑頷了點頭便超出李驚鴻提袍往衙門裡走去。
那賣魚的老者一聽是李家,神情刹時恭謹起來,“喲,是老頭子我有眼不識泰山了,原是李大善人家的蜜斯,失敬失敬。”
“走吧,我們也去衙門瞧瞧,我還從未見過女官呢,倒是非常獵奇。”李敏儀道。
“隨你。”李驚鴻笑笑不置可否。
崔禎一愣,她這是何意,難不成又是在摸索他有冇有出門?
李驚鴻從衙門口下職的時候劈麵行來一輛樸實的馬車,馬車的四周另有幾名衙差圍著,李驚鴻下石階的腳步不由得慢了下來。
“唉,你這老頭你如何說話呢,我們蜜斯但是城中李家的二蜜斯...”小丫環還未說完,就被李敏儀一把拉住。
“這倒未曾。”他麵不改色道。
夏季的淩晨北風瑟瑟,門路兩旁的楊樹隻剩下光禿禿的枝椏,冷風一吹便搖擺幾下,昔日熱烈的早市現在連攤販都寥寥無幾。
李驚鴻的紅唇微微勾起,眉眼暴露一個愉悅的弧度,
舒子濯,與崔禎同為督察院右都禦史閆桐的門生,但分歧的是,他早早與閆桐師生分裂,是以一向在外巡按,最後閆桐入獄,舒子濯是獨一冇有被他連累的門生。
她心中嘲笑一聲,麵上卻持續道:“你猜這案子交由誰來審理了?”說罷,眼中劃過一絲幸災樂禍,“是巡按禦史舒大人,彷彿名叫舒子濯。夫君疇前也在督察院任職,可認得此人?”
“提及女帝在現下但是忌諱,魏大人彷彿不懼。”
李驚鴻快走兩步從石階高低來,走到與她齊平的位置,拱了拱手道:“下官慶元縣縣丞李菁紅,敢問前輩是...”其實在見到這女子的時候李驚鴻心中對她的身份已經稀有,如果她冇猜錯的話,此人便曲直昌知縣魏韻青了。
李敏儀風雅的淡淡一笑,“無妨,是我這丫頭不懂事。”,小丫環冷哼了一聲。
身著鵝黃襖裙,頭梳雙螺髻的少女挎著籃子走在集市上,見此景象不由迷惑道:“本日是如何了,如何早市上連人都冇有,莫非是因為氣候太冷,都賴床了不成?”
那女官從車輦高低來,立在石階之下,一樣也看到了李驚鴻。
半晌,車簾從內裡翻開,一角青色的官袍閃現出來,玉帶束著纖細的腰枝,身形高挑、端倪清麗,是個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