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極其溫馨,隻要那女人伏在兩個椅子背之間,嘴裡如搗蒜,陰陽怪氣地一個勁說:“到了吧吧吧吧吧吧吧……”
“我們彆停在這兒,如果掉下去可就完了!”斑白頭髮說,“我們看看這車,如果還能動,我們靠靠邊再說話。”
陰陽臉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為了製止急刹車,他又降落了車速。沿途時有劈麵開過來的運煤大貨車,多是載重50噸敢超載120噸的超等大師夥。這些車因為長,在盤山路轉彎處都風俗往路中間開,占住一部分逆向車道,以便給車尾留下充沛的餘地。如果不是雪天,碰到這類環境,陰陽臉隻需踩下刹車減速,便可應對,但此時路麵如同滑雪場普通,刹車踏板毫不成等閒踩下。萬一和運煤大貨車相撞,人家100多噸的重量,等閒就能把一噸多重的花冠車頂下絕壁。
如果冇有其他過路車在場目睹,出瞭如許的事,大貨車很能夠一走了之。不管是交警,還是死者家人,永久都不會曉得車是如何飛下絕壁的。
陰陽臉雖不曉得“個個拋”是甚麼意義,但想必不是好話,剛要回嘴,俄然發明麵前路麵上竟然另有幾塊人腦袋大小的散碎礫石。孔殷間目測,絕對高於車底盤。
這隻是一刹時,反應再快的人也來不及跳車逃生,極度的驚駭使車後座上的矮個子驚叫出聲,而陰陽臉的腦袋裡隻要一個動機:這輛車還欠著四萬塊錢賬,車毀人亡,誰來賠了償賬?
花冠車嚴峻側滑,斜著朝絕壁滑去。
陰陽臉渾身發涼。荒郊野嶺上,對著這三個大漢和一具死屍,也不曉得該如何做纔好。隨身聽還在放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吧吧吧”的聲音,山西人接過來,把它關了,車廂裡立即溫馨下來。
雪越下越大,雨刮來回擺動,前風擋玻璃內裡,看不見路麵。剛纔那輛大貨車早已在烏黑的山路上消逝無蹤,想必已經拐過了這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