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戶長,切莫小瞧此令牌,這是我高昌國獨占的赤火烏金令……”亦都戶大笑,“見令如見本王,它能夠直接變更高昌國任何一個城池的守軍。你曾批示兩千高昌鐵騎奪回坤閭,完整有此資格。本王剛接到父汗諭令,高昌馬隊會共同蒙古雄師打擊西遼,你儘可變更坤閭守軍,本王自率鐵騎照應你,必然要助本王奪回喪失的輪台、拜城、渾八升!”
追不上,砍不中,一腔肝火無處可發,少女垂垂心浮氣躁。本來輕巧的刀影變得沉滯,追逐的腳步也漸漸減緩,“你站住,給本宮站住!”
拍擊力量太猛,體力耗儘的少女被迫左倒,人群中收回一陣驚呼聲。扔刀,抓腕,猛拽,男人使出儘力。用力太猛,腳底打滑,兩人同時倒地。姿式難堪之極,女上男下,身材從上到下一概密切打仗,更要命的是嘴唇也緊緊焊住,彷彿一對親熱中的情侶。
一把鑲玉嵌金的短刀又被宮女送下,男人愈發惶恐,“王後,臣無功不受祿,帶玉匣本屬分內之事,不……”
“父王,兒臣不信賴此人有那般神勇……”大咧咧的嗓音先冒出,一名淡妝少女款款走下台階,“你,昂首!”
侍衛回聲而出,恭恭敬敬遞奉上一枚灰不溜秋的新月形令牌。不敢回絕,玉匣入懷,雙手端住,男人愣愣犯傻。
耶律千戶長也同時跪倒,“臣耶律迪烈叩拜國王陛下!”
“嗐!”聳聳肩,“瞎妒忌,人家憑的是真本領……”
敢情不是白拿,還得著力,得,先收下。揣好令牌,男人正欲開口告彆,大殿後冒出一小我影,正目不轉睛盯視本身。臉皮薄,不幸的主將被少女鋒利的眼神盯得直髮毛,頭都不敢抬,告彆的話早拋到爪哇國。
風和日暖,雀鳥歡歌,到處鶯鶯燕燕,四下花花柳柳,觸目一片姹紫嫣紅。異域呢噥軟語,番邦喃喃嗲音,將偌大的皇宮打扮得令人神馳不已。痛失嚴父般的大將,男人鬱鬱寡歡,冷靜跟上大斷事官,左臉凸出的淡淡巴掌印分外顯目。
不敢不抬,臉變成熟蝦的男人緩緩舉頭,一時手足無措。麵前少女端方鼻梁櫻桃口,豐腴酥胸小蠻腰,折領窄袖紅錦袍,柳葉紅眉笑靨花。一雙眼睛無處可去,唯有冷靜低看地磚。
宮女擺佈拱衛,一名雍容華貴的少婦款款而出。身形豐腴圓潤,淡淡粉妝,眉心點點花鈿。烏髮高髻挽擺佈,一襲茜色通裾大襦,頭後披紅色接綬絹帶。輕啟朱唇,粗糲的大嗓門嚇男人一跳,“周文龍百戶長,此件玉匣煩你帶回蒙古,務必親手交給大汗……”取短刀,堵截一縷青絲,裝入玉匣內,“離父汗母後已多年,千裡雲隔,冇法儘孝,讓這縷青絲伴隨母後,以解兒臣相思之苦!”
玉匣寶刀交給千戶長,男人拱拱手,“公主,請!”
兩團身影好像追逐的兩隻胡蝶,看似很近,但始終保持一步間隔。一會工夫,使出儘力追逐的少女已香汗淋漓,直氣得咬碎銀牙,“彆跑,有種不動!”
不動,讓你直接砍死,咱又不是傻子?白手入白刃也須瞅準機會,貿冒然脫手,隻會自討苦吃。堂堂的公主,手中的彎刀恐怕削鐵如泥,一個不慎,豈不丟臉帶殘廢,歸去隻要尋死?暗自偷樂,男人的腳步愈發輕巧,手掌偶爾觸碰變慢的刀鋒。
一名臉部豐潤、濃眉虯髯的君王正襟端坐,頭戴金縷波斯式尖頂形高冠,紅絲帶束頜,身穿盤領、窄袖、紅色團花錦袍,濃黑辮髮垂背,腰束玉帶。白圓寶石耳環悄悄扭捏,端真持重高雅,“兩位懦夫請起!”親身迎下台階,亦都戶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