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轉的樂聲響起，偌大的花圃眨眼變成音樂的陸地，琵琶聲幽幽奏響，各種樂聲輪番退場。天外飛音好像潺潺溪水，津潤著男人乾枯的內心，擺正姿勢，凝神聆聽。驀地中，一大群花兒一樣的蒙麵少女邁著輕巧的舞步進入花圃，樂聲愈發明快，獨具風味的舞姿讓人如醉如癡。

定定神，男人拱拱手，“我周文龍感激大人的抬愛，但眼下安身未穩，並且四方交戰，隨時都會有生命傷害。庇護翟薑純粹出自本能，至於月兒，我故意有力……”看看絕望的老者，輕聲解釋，“大人，您也彆絕望，如果我能安然返回，月兒和翟薑我都會儘力庇護。至於……至於彆的，今後……今後再說，好嗎？”

看得目瞪口呆，男人垂垂融入此中。萬花叢中綻出一朵燦豔的花蕊，固然寒氣淩人，薄紗蒙臉的少女竟然隻穿短袖薄衫。編織的一頭小辮子隨輕巧的舞步飛揚，昏黃的月光下，粉紅色的繡花錦兜若隱若現，凸出的兩團花蕾令人浮想翩遷。下認識捂住鼻孔，男人悄悄擦去鼻血。

小巧心摔落一地，攥緊寶刀，嬌羞的侍女頭也不敢抬，“駙……駙馬爺，奴婢毫不……在乎……”伶牙巧齒也變成笨口拙舌，“毫不在乎……”認識到說錯話，趕快改正，“不敢在乎……”持續說錯，頭幾近切近地板，“奴婢不會……不會吭聲……”

雙眼發光，老者鎮靜不已，“將軍，小民已備好快馬，如果將軍肯賞光，請現在就走？”

不敢再看，盯著麵前的蔬果發會愣，抓起一大串葡萄，狼吞虎嚥以粉飾窘態。一曲舞罷，樂工毫無倦怠，稍事憩息，音樂重新響起。烘托的大群少女緩緩散去，園地中心隻剩下抖抖瑟瑟的辮髮少女。目光鎖定埋頭的男人，一首空靈的西域情歌響徹全場，“千裡草原，大漠風沙，胡楊林外，我在孤單盤桓。飲儘葡萄美酒，反彈一曲琵琶。一起絲語，翩翩的飛天隔著薄紗，也要親吻你塵封的韶華…”

咦，幾天不見，連說話都換成漢語？看看窗外天氣，吃驚的男人點點頭，“大人，我明日即要出發，送特使團去花刺子模。但必定去看望大人，不過期候不能擔擱太久，請多多諒解！”

猛一顫抖，男人差點溜下靠椅，嚇得麵無赤色。漢語，還非常露骨，這名少女擺明衝本身而來。扭頭扣問，“大人……這……這……”

兩人一前一後直奔後花圃，男人一頭霧水。假山旁，仆人早擺好桌椅，琳琅滿目標蔬果鋪滿一桌。十幾名樂工正在調試樂器，吚吚嗚嗚的樂聲在月光下飄零，清風弄影，各式百般的西域樂器令人目炫狼籍。羯鼓、腰鼓、答臘鼓、雞婁鼓節拍清楚，簫、橫笛、篳篥、銅角、箜篌頓挫頓挫，讓人彷彿置身於皇廷。

上馬直入府邸，老者一臉殷勤，“將軍，請隨我來！”

火候已到，老者翻身跪倒，“不敢坦白將軍，此名女子是小民的獨一寶貝女兒，年方十六。自幼習練跳舞，對中原禮節也略知一二，雖有些刁蠻，但也非常賢淑……”盜偷窺望男人反應，“現在兵荒馬亂，百姓顛沛流浪，一名小小女子隻能蒙塵。小民大膽，請將軍收下我的月兒，作婢為奴也心甘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