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眼捏指，和尚唸佛普通的晦澀話語飄出，盤地而坐的儒者進入忘我境地，虔誠的模樣有如一名得道高僧，“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陳，貴賤位矣。動靜有常，剛柔斷矣。陰陽之道，循環複矣。六合循環，否極泰來。上窮碧落，下極鬼域。困龍得水，喜上眉梢。謀望快意，時運漸高。六十四卦之乾卦，乃上上卦，大吉也……”

“包涵，我們實在熬不住，等規複體力，必然重謝……”敷衍幾句，搖搖欲墜的古魯安皺眉嗟歎，“哎喲，傷口又被崩裂，不可，快倒下了……”

悄無聲氣走，浩浩大蕩來，居前的古魯安扯開嗓子，“火線的兄弟們，蒙前人已衝破阿合奇防地，正大肆殺奔而來，請提早應對，哎喲……”幾可亂真的嗟歎，風塵仆仆的倦容，血跡斑斑的盔甲，膽戰心驚的模樣，統統讓人冇法辨明真偽。

展開星目，儒者環顧一圈，“駙馬爺，我們手中雖無報信的金字牌，但統統敵兵的腰牌均在。輔以血袍和全套禮服戰馬，到時隻需報上番號和蒙古馬隊大肆打擊的動靜，發急之下，乃蠻人難以辯白真假。時候選定在今晚天氣將暗未暗之際，當時人的警悟性最低，全程由古魯安單獨應對。其他懦夫一概伴啞巴，裝出失魂喪膽的模樣，若被查問，會契丹語的將領賣力答話，被問及的職員哼哼唧唧便可。”

炎熱的白日在鼾聲中悄悄退隱，暗下的天涯暴露一絲昏黃，荒寂的寺廟鵠立風口浪尖，任由一絲絲冷風吹去滿麵塵灰，一言不發。出破敗廟門，細心查抄束裝待命的懦夫團，男人低聲命令，“先悄悄奔東，每名懦夫均用灰塵劈麵，而後大張旗鼓折向東郊虎帳。古魯安，服膺貴師的叮嚀，率眾過關有幾分掌控？”

毫不逞強，年青兵士以硬對硬，推推搡搡眨眼變成揮拳相向。一頓狠惡比武，鼻青臉腫的兩人被強行拉開，年長軍士嚇得麵無赤色，“彆吵了，若驚醒大人，誰也擔待不起。你們莫非冇看出，大人近幾日情感降落，脾氣非常暴躁，找抽不是？”

“能帶我們入城嗎？一起交戰，眾兄弟靠近崩潰，不如入城報信並弄點糧草……”一臉菜色的耶律迪烈主動插話，“大人一時半刻冇法脫身，我們可等不了，再不進食憩息，隻怕當場倒斃？兄弟，你可不能見死不救？”

“你小子餓胡塗了？‘鳳軍司’一貫如此，妒忌啥？有本領混出來，讓兄弟們也流流口水……”嗤之以鼻，一旁的瘦高軍士小聲警省朋友，“大師兄弟一場，你的話我們全當耳旁風，若被彆人聞聲，腦袋搬場毫無疑問不說，兄弟們還得陪你殉葬，今後謹慎一些！”

知名火越燒越狠惡，破口痛罵的主將不敢明言，唯有指桑罵槐，“堂堂精銳之師，卻斷糧缺草，老子一個節度使，每天日日為狗屁的給養愁白頭，如何有精力迎敵？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動輒惡妻罵街，時而揮以老拳，這般作為，遲早淪為彆人刀俎下的魚肉……”

“回駙馬爺，非常……不……十二分，小民靠的就是這張嘴皮子……”一臉沉穩，肥胖男人深鞠躬，“請駙馬爺收下小民，古魯安雖無臨陣斬將的膽氣，但倒置吵嘴倒也神鬼莫辨。”

“依仙師之言，你倆留下……”指指兩名高昌懦夫，男人不忘承諾，“等父王折返渾八升，我替你們請功，千萬彆忽視，拿出十二分精力，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