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浩明見勢不妙,也飛身躍上船頭,揮出他那兩條被湖水泡得濕透的長袖,彆離纏住了謝、楊兩人的兵器,內力催發之下,謝貽香和楊自遼隻覺手中一熱,刀劍隨即分了開來。
他這番話說得就連身邊的謝貽香也模糊感覺有些作嘔,那楊樓主楊自遼隻是淡淡地一笑,仍然反問道:“那又如何?”
他這句話說得固然小聲,語氣倒是極重。謝貽香見他起火,一時倒有些拿不定主張,莊浩明已大聲喝道:“跟我走!”
江湖上所謂的拜山之禮,便是主報酬了考較來人的氣力,用心在門前設下數道關卡,前來求見之人必須一起闖過這些關卡,纔有資格被仆人訪問,倒也是江湖上常見的禮數。但是此時聽楊自遼說出這拜山之禮,莊浩明縱是見慣了大風大浪之人,神采也變得有些慘白,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楊樓主,這洞庭湖的拜山之禮鄙人也略有耳聞,與江湖上平常的禮數大有辨彆。你看鄙人這一把年紀,如果行這拜山之禮求見江爺,未免有傷和藹,不如……”
謝貽香踉蹌地退開幾步,那钜艦的船麵上早已出現出三十多名綠衣男人,個個手持一把鉤鐮槍,將她和莊浩明圍在了船頭。莊浩明倉猝拱手笑道:“楊樓主息怒,小女人不知分寸,你又何必與她普通見地?鄙人絕無歹意,既然楊樓主不肯領我們去見江爺,我也不便勉強,但還是但願楊樓主能指導我們一條明路。”
聽聞他說出這句話來,不但那楊自遼吃了一驚,就連謝貽香也是神采大變。
他所說的‘龍躍島’,便是江望才的大本營地點了,乃是洞庭湖北麵的一個島嶼,就在嶽陽城以西二十裡的洞庭湖中。卻見楊自遼屈指騰空一彈,氣勁所至,莊浩明那張濕漉漉的銀票便立即落下,掉回了湖中。他冷冷說道:“我家江爺公事繁忙,如果每個慕名而來的人都要請我行個便利,那還了得?莊兄現在的要求,請恕我冇法從命。”
莊浩明深吸了一口氣,彷彿躊躇了一會兒,這才說道:“鄙人想劈麵拜見江爺,不知楊樓主可否代為通傳?”
莊浩明身為朝廷刑捕房的總捕頭,竟然要暗裡約見這天下第一悍匪江望才?謝貽香心中對他的猜忌頓時又加深了幾分。钜艦上的楊自遼定了定神,當即嘲笑道:“莊兄但是在談笑?”他稱莊浩明為“莊兄”,天然是不承認他刑捕房總捕頭的身份,更是不承認當今的朝廷了。
莊浩明不等他說完,已從懷中摸出一張被水泡得濕透的銀票,抬手拋向船頭的楊自遼,嘴裡陪笑道:“鄙人有緊急之事要和江爺商討,事關嚴峻,還請楊樓主行個便利,先送我們到那‘龍躍島’上,再等待江爺的回話。”
她這話一出,船上的統統人神采都是一變,莊浩明心知不妙,當下猛一咬牙,沉聲笑道:“貽香,你還當不當我是刑捕房的總捕頭,還當不當我是你的長輩?”
彆的與他同來的尋仇之人,一時都有些不知所措,目睹莊浩明在湖麵上踩著水,一副落水狗的模樣,固然不甘心就這麼將他放過,但是就連江海幫幫主李惟遙也不敢獲咎這洞庭湖的江望才,世人思考之下,也隻好一併隨船拜彆。約莫半柱香的工夫,這洞庭湖上又規複了一片安靜,隻剩下楊樓主的那艘虎頭钜艦還停在兩人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