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搶步上前，想要攙扶起跌在太孫身上的皇上。可皇上已經四肢抽搐，渾身生硬，鼻孔一側一道血線長流。太孫嚇破了膽，連連直喚“皇爺爺”。君意沈扒開人群，扶起皇上背在背上，大吼道：“快去叫太醫！”

弟子點點頭，瞟了郭臨一眼。卻見高徹辰擺了擺手：“那你們就去吧。”

背後傳來輕巧的腳步，她微微一笑，回身躬腰道：“還未恭喜恩師升封太孫詹事。”

郭景雲嘶聲輕咳，緩緩笑道：“理念分歧罷了。宮中前輩費經心機積累出現在的成績，可取之於民卻又不肯施於民，如此下去，三代必亡……咳咳，你聽了我的話，回到宮中把穩被他發覺，於你倒黴……”

“……博廣弘大，浩然海闊，這指的可不是去往中原要包容的學問武功。”郭景雲站在他們一排少年弟子身前，手中軟皮卷書，一個一個悄悄敲在他們頭上，“聽明白冇？”

聽著追封聖旨宣完，君意沈的身子微微晃了晃。譚伯見狀不妙，邁前一步，不作陳跡地扶穩他。君意沈咬了咬牙，眸光晦澀鋒利，斜斜地望向立在皇上身側，阿誰正淒聲嚎哭的太孫。

郭景雲一走，師兄弟立即七嘴八舌圍上來：“好你個小五，用心誆師父多教你是吧！”“看不出你小子挺精怪的！”大夥嬉笑一陣，倒冇甚麼歹意，末端道：“如果師父說了甚麼很首要的，返來記得知會下師兄弟哈！”

“如何，是來詰問‘那些’的去處的？”高徹辰噙著一絲笑，“唰”地翻開一把摺扇，輕悠悠地搖起來。

“不錯，據聞有件大動靜傳回了朝中，陳丞相正在淩煙閣帶人密議。我要歸去檢查辦竟，先行替太孫殿下斷清利弊，好安閒應對。”他雖如是說，麵上卻另有些疑豫。

“臣觀陛下之症，應非本日而起。心悸頭暈，失眠多夢，舌質淡紅，脈搏細弱，正為血虛之象……《靈樞・九針論》說：‘形數驚駭，筋脈不通，病生於不仁，治之以按摩醪藥。’錢太醫您看，不如先用四物湯輔之按摩緩狀。臣行一趟藥王穀，不出半月，必會帶回良方。”

夢境一轉，又到了十一年前的汴州大相國寺的深夜。他點倒門口保衛的武林人士和楚王的部下，進了那間藥味繚繞的房間。床上人固然冇動，卻也很快展開了眼睛，沙啞著嗓音：“你來了。”

“我記得我給你取名‘徹辰’……現在用上了？”

一句話，涓滴冇有提及太子的造反、行刺、逼宮，將統統罪惡，都推到了德王的讒諂上。君意沈緩緩捏緊了拳頭，手背青筋迭起。即使從小便知父皇的心是偏的，可冇想到會公允至此！

他笑著應了，半夜裹得厚厚的去了淵華宮群山中最高最冷的鳳華峰。登上山頂，郭景雲一身白衣薄衫，欣然立於絕壁邊翩然若飛，光一個凝然不動的背影便恍若神仙。

那大娘猛地一揚鍋鏟，把掉在油鍋裡的頭顱甩開。頭顱落在地上，兀自打了幾個滾，髮髻上的玉冠“砰”地碎開。人們彷彿直到此時被這聲輕巧的脆響喚醒神智，錯愕嘶吼著四下奔散。

郭臨低眉含笑：“弟子也是新近才知，萊州聚了一群重新羅過海而來的力士。樊家槍見他們行事毫無章法，徒給官府百姓增費事。便好生勸教一番，幫手他們組建了一個‘無量宗’。此次往京中運礦，便捎帶了兩人來獻給弟子。”